老婦干脆坐在地上，她盡力了，如今已是無路可逃。
李知憬等人追出來時，便看見謝杳杳執弓坐在馬車轅上，腳下坐著面如死灰的老婦，她朝李知憬挑挑眉，下巴微微揚起，一副“你看我厲害吧”的表情。
許是近來見多了謝杳杳爬高上低風風火火的模樣，李知憬已經沒有原先那么擔心她動了胎氣，從太醫令回回把脈都說甚好，什么方子也不開的舉動看，謝杳杳的確與眾不同，興許再跳脫些也無甚要緊。
“可找到含月了？”謝杳杳見人群之中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由悲上心頭：“又晚了一步？鄭懷松開天眼了吧。”
“帶這賊人回去仔細審問。”李知憬只一眼便瞧出謝杳杳已經卸了那人的下巴，就算她口中□□，想自戕也無能為力。
“哦呦呦，你們輕點兒輕點兒，別弄壞她的皮。”神一半憂思重重，忙又問李知憬：“你們要那皮沒用，送給我唄。”
于是，喜歡看熱鬧的謝無秋，領著如獲至寶的神一半去獄中看他們審犯人，可看著看著，謝無秋看出點兒不對勁兒來。
老婦皮下的女子年紀不大，真身常年不見太陽，白皙的嚇人，明明五官平平無奇，可謝無秋瞧著甚是眼熟。
忽然腦海中閃過曾經見過的一幕，他吩咐丁臣元：“把她轉過去，背對著我。”
丁臣元十分識相，按照謝無秋的要求做，可又聽見脫去衣服的話，丁臣元左右為難。
謝無秋沒了耐心，為求證心中所想，他自己上前動手，然后轉到女子正面，無視她憤怒的眼神，問道：“你可是雙生子？還有個與你十分相像的姐姐或妹妹。”
不用她回答，從她驚訝的神情中，謝無秋已經肯定了此事，遂道：“你以為她跟在鄭懷松身邊就能平安無事？你知道我怎么認出來的嗎？”
“她被鄭懷松活活掐死，剝光了衣裳躺在床上扮做那什么公主的替身……”謝無秋滔滔不絕描述當時的場景，以及自己如何費力背那具尸體東奔西跑，“不過，話說回來，鄭懷松可真是無情，你們這些教眾在他眼中不過可供使喚的螻蟻，嘖嘖，還是我大蜃樓其樂融融……”
女子的表情從憤怒，到驚訝，再到絕望，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她桀桀怪笑，沖著丁臣元喊道：“你們想知道什么？拿我妹妹的尸體來換！”
三月十六，襄慶大軍終于與鐵甲營正面相抗，明明人數占了極大的優勢，可襄慶軍的士氣萎靡不振，層出不窮花樣百出的偷襲方式令人不堪其擾，連續多日不曾好好吃過飯，更不曾好好睡過覺，振奮的起來才有鬼。
反觀鐵甲營，整齊劃一，聲音嘹亮，恨不得以一當十，掃平面前這群叛軍。
號角吹響，鼓聲震天，在得知兩道援軍不日就要抵達京畿后，襄王振臂高呼，此戰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天意民心皆不站在皇帝那邊。
兩軍從日出戰至日落，襄慶軍連半寸都未逼近，他正掛出休戰之旗，忽然瞥見天地接壤處的晚霞中沖出不少騎兵，仿若天兵降世。
長安百姓日日憂心的戰火被阻斷在三十裏外，襄慶軍至死連長安城的大門也未摸到。
作者有話說：
預告一下，明天鄭懷松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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