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澤聞言不由緩緩握緊了手中的玻璃杯,面上的神色卻是依舊平靜著,淡淡說道:“已經(jīng)見過兩次面,聽人說是很精明能干,很多業(yè)務(wù)都是她跑下來的。”
苒苒就譏誚地勾了勾唇角,“不只是精明能干,她還是市規(guī)劃局局長公子的夢中情人,紅顏知己,她的一個電話,就可以叫林公子不顧一切地隨著她飛去大洋彼岸。你說有這樣的關(guān)系,易美怎么可能拿不下那些業(yè)務(wù)?”
“林向安?”邵明澤問道。
“嗯,”苒苒點頭,“你也認(rèn)識他?”
邵明澤緩緩地垂了視線,“只是見過兩次面,沒有打過什么交道。”
“你以前搞電子這塊,與規(guī)劃局打不著什么交道,自然不會留意這些事情。”
邵明澤卻說道:“看樣子蘇陌是個工作很努力,很敢拼的人,她在易美能有這樣的業(yè)績,也不是都靠著林向安的原因。”
苒苒很意外他會說出這樣明顯著替蘇陌辯解的話,不覺詫異地多看了他幾眼,又笑著問道:“如果說沒有林向安的緣故,只是憑蘇陌個人的努力就取得了現(xiàn)在的業(yè)績,你相信嗎?她回國還不足兩年,就是再聰明,再努力,在西平這個地方,身后沒有背景,誰會買她的面子?”
邵明澤既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沈默了片刻后突然輕聲說道:“苒苒,你有些偏執(zhí)了。”
苒苒心中有些發(fā)堵。她不知為何會因為蘇陌和邵明澤爭執(zhí)起來,是男女的思維不同,還是他們看人的角度不同?不過,不管怎么說那都是一個與他們兩個毫不相干的女人,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她破壞兩人之間的融洽。
她一面說服著自己,一面調(diào)節(jié)著情緒,率先向他做出了妥協(xié)的姿態(tài)。她溫柔地將手撫上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說道:“咱們在家裏不提公司裏的事情,好么?”
邵明澤緩緩地點了點頭,“好。”
苒苒的手指輕柔地來回?fù)崦氖直郏^在他的肩窩裏尋找著最為舒適的位置。邵明澤卻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頂,溫聲說道:“苒苒,你早些去休息吧,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她的身體微微一僵,勉強地笑了笑,從他身邊站起身來,“那好,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她一個人爬到床上去睡,他則坐到書桌那邊打開了電腦。電腦屏幕泛出熒熒的光,映得整個屋子都藍(lán)晃晃的。她睡不著,就忍不住暗暗有些抱怨,這樣的開放式布局就是不方便兩個人住,不管是誰都沒了隱私。
她輕輕地翻身,偷眼去瞧他的背影,見他靜靜地坐在那裏,半天也不動一下,像是就只瞧著電腦發(fā)呆。其實,他現(xiàn)在也只是想一個人呆著吧。雖然不明白兩人之間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了問題,可她卻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預(yù)感,仿佛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悄悄發(fā)生著,就像是水下隱藏著駭人的怪獸,雖看不到,卻一直無聲地向她潛進(jìn)著,然后會在一個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現(xiàn)。
臨睡著之前,她隱隱聽見陽臺上的門響。又過了不知多久,他帶著一身的寒氣回到了她的身邊,她無意識地蜷了蜷身子,往床另一邊躲了躲。片刻之后,他卻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抄到了懷裏。
她迷迷蒙蒙地睜眼,還沒看清他的面容,他已是低頭吻了下來。他的唇極涼,嘴裏還帶著淡淡的煙味,動作卻是從未有過的熱情。她本睡得迷糊,沒等清醒過來,就又被他挑撥的腦子發(fā)了熱。
兩人同居已久,卻從沒有像這一次激烈過。他握緊了她的腰肢,她用盡全部力氣死死摟著他的脖頸,將自己與他貼在一起。他發(fā)狠地吻著她的唇,吸吮著她的舌尖,她便更加兇猛地還回去,撕咬著他的唇。
他們很快便嘗到了血腥的滋味,卻分不清這到底是誰的味道。在最后的時分,他喘著粗氣在她耳邊說:“苒苒,我們在一起。”
意識偏在這一刻脫離了她的身體,腦子裏是一片電光雷鳴后的空白,她急促地呼吸著,那個“好”字明明就在舌尖上,卻是已經(jīng)吐不出來。
深秋在不知不覺中到來,天氣漸漸轉(zhuǎn)涼,苒苒開始陸續(xù)收到穆青寄回的明信片。把明信片按照時間排放好,可以清晰地看到穆青行走的路線:從西平一路向西北,在祖國的西北繞了一個大圈之后,又折向南方。
苒苒忍不住羨慕穆青的自由,無論靈魂還是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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