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什么？”慶帝揉了一下耳朵。
困意全無。
范建假裝沒聽到他的再次詢問，只是繼續說道：
“他已經說了，也就這兩日，就會帶人去收回院子。
要么用錢買，要么用命埋。
不同意，見一個殺一個，活著的全給砍了。
殺人放火，挖坑埋尸，他是專業的，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放肆！他真是好大的膽子，怎么，這是要造反，蔑視慶國律法？”
范建不理會這位穿著睡衣發飆的皇上，自己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隨即又說到：
“反正我把話帶到了，給不給，你自己看著辦。
駐扎在那里的人，你別撤，看那混賬小子敢不敢砍。”
聞言，慶帝嘴角微微一抽，不再說話了。
那混小子，他是真敢啊！
當年，他帶著十萬青龍軍，一直打到北齊海域邊境，慶帝下令，讓其班師回朝，窮寇莫追。
可是，這小子在接到圣旨后，竟只有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并未理會。
慶帝困意全無后，皺眉沉默了好一會兒，淡淡說道：
“既然他要，給他就是了。
我說你這老家伙，何必大清早秘密進宮來。
看你這模樣，怎么，昨晚沒睡好？”
范建揮了揮手，無奈道：“二皇子送了范醉九個美女，昨晚折騰了一宿，太吵了。”
聞言，慶帝臉色微微一抽，但是很快恢復正常。
九個，擔心閃了他的腰。
至于二皇子送美女這件事，如今已經相繼在京都傳開。
朝廷大臣，各方勢力，彼此議論紛紛，都認為，范醉可能已經投靠了二皇子。
可是，在慶帝看來，這件事卻未必如此。
范醉那混小子，顯然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性格，送上門的美女，他沒有不收的道理。
不過，說他投靠了二皇子，慶帝卻覺得不可能。
忽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慢慢透過云層，露出一點點火紅色。
天地間，有冷風。
其實這個時候，才是最冷的。
冷風拂面，范建緊了緊身上衣服，帶著幾分嚴肅，說道：
“這次，不知為何，范醉忽然提起，要去祭奠亡母。”
說話間，范建打哈欠，其實，他的眼角余光卻一直在觀察慶帝。
有那么一瞬間，慶帝臉色劇變，卻很快恢復了平靜。
稍縱即逝。
這個老狐貍，心理素質非常好，穩如泰山。
即便是范建，也不知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畢竟，此時天還未亮，朦朦朧朧，看錯也不足為奇。
其實，當年葉輕眉去世，誰也沒見到尸體。
對于這件事，一直是個謎。
范建以為，慶帝或許知道。
只是可惜，未能從她臉上看到絲毫有用消息。
慶帝沉默騙喝后，平靜問道：“你是如何應答的？”
范建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清風拂面，有著些許冷意。
“他沒繼續再追問，我也沒再提起。
初到京都時，他去看了鑒查院外的石碑，他是個聰明人，大概已經知道了些什么。
這次，他只要城外院落，卻沒對于墳墓之事過多追問。”
茫茫黑夜。
兩個老頭兒并肩站立，也不知各自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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