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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1 / 2）

梁涿緊緊抱住了我，手臂箍著我的胸口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而我緊緊抓住了他的脊背，留下一條又一條劃痕，指甲縫裏甚至已經(jīng)被他的血染紅了。

我一時間覺得我們不是在上床，而是在殺人。要么我殺死他，要么他殺死我。

我的心裏壓著一團(tuán)火，梁涿讓我看他的臉，我便偏不看。即使被他掐著下巴硬生生扭回來，我也只是睜大著一雙眼睛用殺人的眼神瞪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梁涿的瞳孔似乎放大了，他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我的眼睛，嘴唇摩著我的下巴帶著熱氣，說話時甚至能讓我感覺得到他的嘴唇在抖動。他神經(jīng)質(zhì)地開口：“為什么不看我？為什么不看我……”

我真想讓梁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如今是如何一副瘋樣子，但可惜我不能，我只是扯了扯嘴角，眼不見心為靜地閉上了眼睛。

但這不知道又觸了梁涿哪裏的霉頭，他發(fā)瘋地把我壓在床上頂弄，胯骨撞得我的屁股發(fā)麻發(fā)疼，更不要談屁股裏面了。

即使如此，我依舊心中堵著一口氣不肯掙開眼睛。我痛得幾乎想尖叫、眉頭一抽抽地抖動，我伸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單，指甲透過薄薄的被單又陷進(jìn)了手心的肉裏。但這一點(diǎn)疼痛哪裏比得上下身的痛。

在這一瞬間，我的恨幾乎要從心裏沖出來了：我恨梁涿！我恨他！他毀了我的一切！

我的尊嚴(yán)不允許我像個弱者一樣求饒，梁涿不讓我痛快，我便也不讓他痛快。

我眼前一陣陣地發(fā)暗，幾乎要在極度的疼痛下暈過去，但這種疼痛又讓我保持了清醒。

我聽到梁涿發(fā)出一聲野獸似的痛苦哀叫，他俯下了身子，側(cè)臉貼著我的胸口：“弟弟，看看我……看看我……”

我不為所動，緊接著，我又聽到了梁涿的聲音。他說：“弟弟，看看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在心中“哈”了一聲，心想他死了才好，死了才痛快。一邊我又惡毒地想：現(xiàn)在不死，以后也要死。梁涿這個瘋子。

但梁涿像是真的要死了，我甚至聽到了他粗重加快的呼吸和喉嚨裏哽咽的氣音。我心中遲疑地察覺出一點(diǎn)不對勁，但我又不想睜開眼睛。

最終，在內(nèi)心的劇烈掙扎之下，我只睜開了一條細(xì)細(xì)的縫隙。這次我沒有掐住梁涿的脖子，他被仿佛一雙看不見的手遏住了喉嚨一樣面色不正常地發(fā)紅，因?yàn)橹舷⒍飨碌臏I水滴到了我的胸口上。他張大了嘴巴呼吸空氣，卻仿佛被關(guān)進(jìn)了真空的環(huán)境裏一樣缺氧的反應(yīng)越來越明顯。

我的手摸到了梁涿的皮膚。幾分鐘之前他的身體還因?yàn)榍橛l(fā)燙，現(xiàn)在摸起來卻有些發(fā)冷。

我心中發(fā)寒，我是想要梁涿去死，但不是以現(xiàn)在這個跟我連在一起的姿勢死在床上。我睜開眼睛抓住了梁涿的胳膊：“餵！”

梁澤像是被嗆住了一樣劇烈咳嗽了一陣，他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但依舊緊緊抱住了我。梁涿用側(cè)臉側(cè)著我的臉頰，冰涼的淚水也隨之蹭在我的面頰上。他說出的話斷斷續(xù)續(xù)：“弟弟，不要看別人，要看我……不要喜歡別人，要喜歡我……我……弟弟，弟弟……”

在我以為他只會說“弟弟”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又忽然開口：“不要呂和玉……”

“什么？”

梁涿又重覆了一遍：“不要呂和玉，不要……”他看上去萬分難過，像一個智商退化的孩童一樣只知道重覆幾句話。

我一時間覺得有幾分可笑，這又關(guān)呂和玉什么事？

梁涿抓住了我的手，硬生生捉著我的手去握他的。我忍了一下，沒有斤斤計(jì)較一個失心瘋的幼稚行為。這一下仿佛就順了梁涿的意，他滿足地嘆了一聲：“弟弟，握我的手……不要呂和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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