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不明此話何意，十公主更是不明白。此時(shí)，司禮監(jiān)宋晏卻是俯身上前，作出了一個(gè)“請”的姿勢。

十公主雖怒，卻不得不跟隨溫氏以及太醫(yī)一同退了出去。

殿內(nèi)安靜。

長公主此刻卻是悠悠笑道：“歌兒，沐竹，過來。”

“做什么？”

沐竹側(cè)坐慵懶，于此轉(zhuǎn)眸睨來：“小爺當(dāng)真不知簫鸞師承何人，再問也不知道，即便能救丑丫頭的命，小爺也說不出假的半個(gè)人。”

長公主聽此，卻是笑了。

她倒是從未想過沐竹突然開口說了這般事，而順帝卻因聽聞沐竹這般胡說，眸中陰鷙更勝：“蕭沐竹！”

沐竹神容微動(dòng)：“我還以為你想要聽這個(gè)。”

這話說的倒是絲毫不客氣，順帝自是被沐竹這番話氣的臉色微白。

長公主隨即起身，重新跪于順帝身前：“八年前，云央夫君因救皇兄而死于敵國細(xì)作的手中，皇兄為彌補(bǔ)云央，自是比誰都善待于云央，云央自然不會以此威脅皇兄必須為寧遠(yuǎn)侯府做什么。重蘇離開上京八年，遠(yuǎn)赴北境，自然也是為了大晉，為了替父報(bào)仇。若非皇兄之力，不會有寧遠(yuǎn)侯府的今日，也不會有重蘇的榮和譽(yù)。”

“這便是你要說的？”

“貴女死了那么多人，眾位朝臣皆怒叛歌兒斬首之刑，皇兄面對景王府自然也無力。可云央依舊要求皇兄留下她的性命，只因她與沐竹活著，定然能給皇兄做皇兄想做卻做不得的事情。皇兄以身孕一事留下她，堵住悠悠眾口又如何？”

長公主看著順帝，眸中浸染了輕紅之色。

步霜歌疾步上前，且跪于順帝身前：“所有事情，臣都愿做，只要能等到重蘇回來，只要皇上給臣的時(shí)間足夠，是誰動(dòng)的手，才能一目了然。”

順帝起身俯睨：“沈蔚與弄晴去尋多日，可尋至回來了？”

步霜歌拳頭緊握，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重蘇的武功，定然不會死。千人尋之，未見尸首，便足以證明重蘇被人救走，還活著！”

那日動(dòng)手之人或許不是東宮之人，許也是蕭府手中的死士與暗衛(wèi)，若尋證據(jù)又談何容易？即便順帝知道是東宮所為，當(dāng)真會除東宮？

便僅僅為了一個(gè)“她”？

順帝不會，更不會為任何人動(dòng)自己的兒子，除非顛覆皇位，皇權(quán)能做的便只是判斷孰輕孰重。

所以東宮手腳無論多大，順帝便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除非兵權(quán)……

順帝繼而重新落座回去，淡淡道：“蘇長遙一日回不來，即是重蘇，也無法證明你與那日事件的無關(guān)。”

“若是兇手被尋出呢？”步霜歌看至順帝，鳳眸之中卻是若有若無的笑意。

順帝道：“你覺得兇手是誰？”

鳳眸余光掃過那逐漸暗下的窗外漆黑，她輕聲道：“蕭丞相，也未嘗不可。”

風(fēng)聲陣陣。

順帝眼底的陰霾越來越盛：“你覺得下手之人，是蕭仁刑的人。”

步霜歌唇角微揚(yáng)：“普天之下，除蕭府，誰又有能力養(yǎng)那般多的死士與暗衛(wèi)？便憑臣女，如何能有那般多人對諸衛(wèi)貴女下手？若要?jiǎng)訐u大晉之根本，為何不對公子們下手？”

那時(shí)，步霜歌便想過這個(gè)問題。

若陷害她，東宮殺蘇長遙一人便足矣，為何要?dú)⒛前愣酂o辜的貴女？

且皆死之人，相貌皆為上乘。

除非，東宮之后動(dòng)手的人是蕭寒容。

見順帝不語，步霜歌又笑道：“東宮兩年未曾納妃，到底是蕭府勢力太大，太子不敢？還是說待到太子敢于納妃之時(shí)，蕭府出此下策對貴胄適齡女子下手？蕭府想要的是女兒最后登上皇后之位，且讓東宮留不下其它血脈子嗣，若是如此掌握朝政不便是”

啪

茶盞擦她側(cè)臉而過時(shí)，順帝已起了身。

長公主心有余悸地睨至順帝，即是沐竹也起身護(hù)于步霜歌身前：“你做什么？”

順帝冷笑：“便憑你這幾句話，朕隨時(shí)都能要了你的命！”

步霜歌頷首言笑：“若皇上應(yīng)允，以臣的手殺了蕭仁刑，不是更好？皇上想要的，皇上難以做到的，臣能給皇上！”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即便東宮有罪，順帝也不會除了東宮，可若是蕭府有罪，那便不同了。順帝若想除蕭府，她若想襯順帝心意，如此便是最好的結(jié)果。

即便順帝不允，她也不會嫁到東宮，且承認(rèn)重蘇的死！

重蘇的兵權(quán)她要守，蕭仁刑她也能殺！

順帝冷笑，與步霜歌擦肩而過時(shí)，卻是淡淡道了句：“蕭仁刑殺人的證據(jù)，想必長公主會親自送到你的面前。”

砰

門被踹開。

步霜歌看著門外的黑夜，已是握緊了手：“臣明白。”

風(fēng)雪入門的一剎，龍攆已起。

鳳眸低垂，她手心之中卻是些許的汗?jié)n：“公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