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姨:“我照顧的，我清楚。老人家到了一定年齡身上各種病，很正常。就像之前紀家那婆婆，還不是一身病，天天喊疼，每個月都去醫院，還不是活到快一百歲。現在醫療水平很發達。”
云枝對著白色的墻，點了點頭，笑說:“我知道。”
芬姨把電話遞給了云老爺子。
云枝跟云老爺子聊了幾句，云老爺子笑著應答，什么抱怨的話都沒有。
云枝微張嘴，聲音忽然卡在喉嚨里，發不出聲音。
半晌，她聲音干澀:“爺爺，你很疼嗎？”
云老爺子笑:“不怎么疼，吃過藥了。”
云枝頓了頓，聲音放得很慢很輕:“不疼就好。”
……
云枝掛完電話，空茫地在房間走了兩圈，捂住臉，慢慢蹲下來。
云枝想，要是真的不疼，怎么會到現在都睡不著。
爺爺說不疼，但是云枝知道很疼，太疼的時候，腿直不了，站不起來。
一個人的時候，拄著拐杖，只能用手臂的力量撐起身體。
爺爺他，不只有這個毛病。
云老爺子不留戀這個世界，他不止一次地說過，不要救他了，生老病死總有定數。
是她自私地一次又一次違背了爺爺的意愿。
她太害怕了，怕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了。
云老爺子想把云枝推給趙茹雪，何嘗不是因為，他早想走了。
他也不想要她了。
爸爸去世的時候，他就想走了。
就是有父母，愛孩子比生命更重要。
她也不知道，能留他多久。
房間里靜悄悄的，安靜到只剩下她的呼吸聲。
云枝低下頭，腦子里空了十分鐘。
手機掉在地上，聲音響起，云枝回神，面容平靜地把手機撿起來，拿上衣服，走進浴室里洗澡。
云枝洗完澡出來
，江淮野剛進去浴室洗澡。
云枝原本想在房間里畫一會，但是心情有點煩躁，畫了幾筆就畫不下去，干脆跑到客廳里，打開電視機，聲音放大。
整個客廳，都在回蕩電視的聲音。
云枝垂下長睫，安靜地聽著電視的聲音。
江淮野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擦拭著黑發，抬眸看見坐在沙發上，抱著腿的云枝。
江淮野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剛想說話，小姑娘回了神，看見他，靜了兩秒。
江淮野剛想說話。
云枝抿了抿唇，忽然爬起來，往他懷里鉆，用力摟住他的脖頸，把頭埋進去。
心里堵著，有點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江淮野收緊手臂，低頭，親吻她的頭發，聲音很輕:“怎么了？”
許久。
云枝說話，聲音有點空:“你會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江淮野手一頓，慢慢地撫摸她的長發，喉結輕滑:“會。”
“你要說到做到。要不，”云枝眼淚落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脖子上，“我就咬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尾巴處改文了，忘掉忘掉，對不起，給小可愛們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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