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月盯著杯子瞧了一會兒，想起這是她的保溫杯，不知何時開始，被陸卓衍據(jù)為己有。
甚至偶爾還要用這個保溫杯給他泡上一杯蜂蜜柚子茶，讓他帶在路上喝。
平時在家，陸卓衍嫌棄她做飯難吃，不讓她做飯，只讓她洗碗，但其實也沒兩個碗，用過的鍋具和菜板，他在做飯之余就洗干凈了。
她能為陸卓衍做的，也只有這么一點小事了。
但是剛剛，最直觀的情緒無法騙人。
棠月眼裏淬著冷光，率先發(fā)難，“陸卓衍，你根本不信我。”
陸卓衍被這目光灼傷一瞬，慍著怒氣，反唇相譏，“棠月，你又相信過我？”
針尖對麥芒。
兩人瞪著對比，對峙著。
良久過后，棠月偏過頭去，余光裏橫過來一條手臂，接著下巴被錮住，那人使勁兒，硬要把她的臉掰回去。
她知道，陸卓衍又要像過去一樣，強迫她直視他的眼睛說話。
可是這一刻，她執(zhí)拗著不看他。
因為……
她無法回答陸卓衍的問題。
陸卓衍從容不迫，指節(jié)輕蹭她的臉頰，輕挑一笑，“我猜猜你在心虛什么。”
“心虛到連看我都不敢。”
“因為你不信我。”
“對吧，棠月。”
“那你呢！”棠月轉(zhuǎn)過頭，狠狠地瞪著他，自從陸卓衍闖入她的生活，有些克制的情緒，悄然松動。
她變得會生氣，會渴望溫暖，會嫉妒，重要的是，會變得像個有情緒的正常人。
過去是因為陸卓衍。
現(xiàn)在又是因為他。
她不能容忍自己變成那樣。
因為……
夢醒之后……
她的生活裏，沒有陸卓衍。
女孩眼睛微微發(fā)紅。
總是倔強，冷眉冷眼的棠月，即便死死地盯著他，也擋不住她眼睛發(fā)紅的事實。
是因為她不信他？
還是因為他不信她？
或者兩者皆有，陸卓衍無聲地嘆了口氣，松開她的下巴，轉(zhuǎn)而用指節(jié)摩挲她泛紅的眼角。
哼笑一聲，“窩裏橫。”
“我沒有。”棠月漫長的人生裏，很少會出現(xiàn)幼稚的一面。
但此刻她的情緒，她反駁的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種天真的執(zhí)拗，顯得像個小孩子。
陸卓衍率先低頭，攬過她的腰，掌心托著她的后腦勺，把她的腦袋貼著他的胸膛，“好好好，你沒有。”
話音剛落，衣袂窸窣，陸卓衍垂眸，扯了扯嘴角，無奈悶哼一聲，“我說，寶貝，能不能輕點兒，一會兒從這兒出去，要被人看光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你閉嘴，誰是你寶寶，寶貝的，再亂喊……”棠月牙齒松開他的喉結(jié)。
陸卓衍怔楞一瞬，微微吃痛，反應(yīng)過來，“挺能裝啊，棠月。”
“那晚我發(fā)微信說‘晚安，寶寶’，你看見了。”
棠月?lián)u頭，倔強道，“沒有。”
陸卓衍單手勾著她的腰，另只手撐著辦公桌，垂眸看她，“行吧，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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