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板娘，你們的心情我也理解，可現在是院長發話，要收回門面。我們也沒辦法。”劉寶鋼堵住女人的話趕緊說道。

李天云拿著一張支票單遞給老板說：“是啊，我也知道你們做生意不容易，所以院長特意給你們補償，這是5000塊錢現金支票，沒有密碼，不要折了，你們拿到銀行可以直接取出來。”

“這也不行啊，我們以后可怎么辦？劉部長，你不能這么做啊，你和首長說說，當初你可是拿了……”。男人接過支票傻傻的坐在凳子上，女人帶著哭腔的繼續說道。

“人在部隊，身不由己啊，也請你們體諒體諒我們，這是領導的命令。”劉寶鋼繼續對女人的話進行圍追堵截。

十幾分鐘后，在李天云的好說歹說下，店老板和他女人終于安靜了下來，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在劉寶鋼、李天云和小王走出店面的時候，女人又沖了出來快哭了大聲說道：“幾位首長，你們幫我們再和首長說說，求求你們了，給我們條活路……”

而后，劉寶鋼和李天云這組又到其他幾個店走了一趟，聽到的基本都是不愿意搬走的聲音，原因就是協議沒到期，學院這里生意做的也確實不錯。拿著這些釘子戶也實在沒轍，其中幾個老板甚至說部隊欺負人，要去法院打官司。

一直弄到下午將近七點，門面基本走完了，大家也回到學員飯堂開餐。其實下午和好幾個店老板談話的過程中，李天云就感覺這些老板和劉寶鋼說話的時候話中有話，帶著這股疑惑，吃過晚飯后，李天云一個人又到其幾個店去了解了一番情況。

…………

話說這一段時間里食堂天天唱老三樣（土豆、豆腐、豆芽），陳利華同學為此編了順口溜子：“軍校真是怪，除了三豆沒得菜。”頓時成為學院學員們人人念叨的流行打油詩。

正巧，前段時間后勤部長劉寶鋼表弟從老家托老兄幫忙賣黃豆，劉寶鋼大字一批，后勤一下子就進兩萬斤。于是，學院各中隊食堂頓頓黃豆，早上吃黃豆磨成的末子泡豆漿，中午晚上不是煮黃豆就是炒黃豆。

吃黃豆喜歡上氣，肚里鼓鼓撐響，屁股下也叫出聲音。上政治課是個很嚴肅的老教員，課堂上容不得一點兒不正常。這天，他剛一上課就聽到堂下“撲撲”的聲音，心想：這屬于正常的生理現象，只是瞪著眼睛不說什么。肚里雖憋有氣，課程《中國革命發展史》仍在分析。教員正在打比方：“多學一手知識就多一條出路，知識也是戰斗力，諸葛亮并不會使槍弄棒，但他幫劉備打了多少勝仗？因為他知識豐富！”

這時，牛二娃總感到身子不適，肚子里老是有東西往外跑，憋了一身雞皮疙瘩，最后還是沒忍住，舒坦的放了一聲震宇宙的響屁。教室里學員們都笑的哈哈，老教員氣不打一處來，滿臉怒氣的快步走到牛二娃的身邊，叫他站起來：“是不是你放的？”

牛二娃站著，臉紅得跟雄雞冠子差不多。“是的，可我真的忍不住了。”

教員的課就沒上了，他一直把牛二娃送到院值班中心。值班中心打電話讓隊領導來領人，王彪像是身上傳了電似的，在值班中心就恨不得給牛二娃幾個耳光。

牛二娃這一次又停課反省，連帶鐘國龍都做了個檢查，其原因就是對班里學員管理不嚴，導致學員破壞課堂紀律，而后中隊教導員劉舒文又對牛二娃同志做了深刻的教育，告訴他我們革命老前輩邱少云同志在渾身被火燒的情況下如何靠著毅力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直至犧牲，保障了我軍潛伏的大部隊沒被敵人發現，最后攻克敵人，講到了軍人就是要有堅強毅力的，這才能在戰斗中客服困難，沖破阻撓，打贏戰斗，在劉舒文將近一個小時的教育后。在大隊串門回來的中隊長王彪回頭對著牛二娃丟下一句：“你他娘的連個屁的憋不住，還吃什么飯，晚飯別吃了。”。

………………

第二天一大早，李天云帶著院長的指示來到一號飯店，片刻后，一店的那位甘肅餐館老板和老板娘率先搬離了門面，原因是院里了解到店老板的困難，讓他們先搬走，以后做蔬菜生意，專門供應給學院，老板和他媳婦一聽感激不已，直說解放軍好，解放軍是咱們老百姓親人，就差點跪下給李天云磕頭了。他們兩口子雖然沒什么文化，但心里卻明白的很，這個軍校里有幾千號人，一天得吃多少蔬菜，雖說現在菜慌，收菜也難，可菜慌總會過去的，他們看的也長遠，有軍校領導的照顧，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也就在這天下午，學院后勤部賬單徹查以及財務科對賬工作轟轟烈烈的展開了。在學院保衛科科長的帶領下，一行十幾個參謀干事在后勤部查的是熱火朝天。

這天下午，劉寶剛坐在辦公室舒適的旋轉皮椅子上如熱鍋上的螞蟻，怎么座怎么不自在，感覺渾身都不對勁，就如此時不是坐在皮椅子上，而是坐在一張釘板上：部里所有的賬單自己都叫手底下信得過的干事做過手腳，把空額消耗換做其他物品的購買額填補好了，怎么院里現在突然會派人查起賬單？并且和財務科對賬？劉寶鋼是怎么想都沒想明白，難道是手底下人出茬子了？。

當天晚上，劉寶鋼被單獨通知到院長辦公室一趟。

后勤部部長辦公室和院長辦公室同在一棟大，只是一個一一個二之隔，算起來也不就是幾百步路，可此時跟在院長秘書劉光身后的劉寶鋼如一個前往刑場犯人般，這幾百步的路他希望越長越好，時間過的越慢越好。同時，他腦海里不斷閃現想象著等下院長問話自如何回答。

“報告！”劉寶鋼站在院長辦公室前兩腿有些微微打顫，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