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管家沉默片刻,抬手握住沉重的鐵鎖,也未見使出多大的力氣,便聽到“咔嚓”一聲,鐵鎖一分為二落到地上。
桃夭吐了吐舌頭:“想不到苗管家的指力如此出色,撥算盤練出來的吧?”
換作平日,苗管家還能與她玩笑幾句,此刻注意力卻全不在此。已形同虛設的大門仿佛成了他最大的對手,他能輕易斷掉鐵鎖,面前的大門卻似有千斤重。
如果苗管家此刻面
對的是真正的對手,恐怕是沒有勝算的。饒是他這般深藏不露的老江湖,一旦沾了兒女私情的念頭,便再不是毫無破綻的高手了。
難怪有人說過,最孤獨的人才能走到最高的位置。
桃夭與司靜淵不約而同伸手推門,逼他斷了不該有的猶豫。
大門洞開,濕漉漉的院子里空無一人。
“若有人在,何須鎖門。”苗管家說了一句,“不必進去了。”
司靜淵不走,說:“沒準關起門養傷呢,也可能直接痛死在家里了。”說著他又轉頭問桃夭:“瞎掉的時候會痛的吧?”
“我又沒瞎過,怎知痛不痛!”桃夭白他一眼,“但想必是不好受的。”
苗管家的臉色越發不好看,因為司靜淵說的每個字都是他下意識想逃避的東西。
雖然從頭到尾大家都沒提那個瞎了眼的兇手到底是誰,但在場的三個人,說不定還包括不在現場的司狂瀾,心頭都早已有了答案。
暗刀,只能用在最信任自己的人身上——陸夫人最信任的人,總不會是街邊賣菜的老李吧,呵呵。
但桃夭跟司靜淵都明白,苗管家有多希望那個瞎了眼睛的就是街邊的老李或者老張,或者任何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雨越下越大,從船家那兒借來的破傘已然不頂用了,桃夭跳進門去:“有人沒人都避一避再說吧,雨太大了。”
司靜淵拽著苗管家進了門,幾人快步走到了離他們最近的涼棚下。剛一站定,旁邊的屋舍卻傳出了開門的聲音,一個小姑娘自門后探出半個身子來,手里攥著一把掃帚,慌張地瞪著他們:“你……你們是誰?怎的隨便闖進別人家中?”
苗管家見了她,往前一步道:“那邊可是蟲蟲姑娘?”
那丫頭聽了,疑惑地走出來,透過雨水辨認了半天,方才恍然道:“是苗先生哪?!”
“正是。”苗管家快步跑到她面前,又
對跟來的司靜淵跟桃夭道,“這姑娘是陸家夫婦的丫鬟。”
那丫頭忙向他們施禮:“見過苗先生及各位,這大雨的天兒,怎的突然來了我家?”她疑惑地看著大門,嘀咕,“大門明明鎖上了呀。”
司靜淵拱手道:“請問這位姑娘……”
“公子不必多禮,喊我蟲蟲便是。”她打斷司靜淵,又打量他與桃夭一番,“公子與姑娘是苗先生的朋友?很是面生呢。”說罷目光又落在磨牙跟滾滾身上:“莫非小師父也是苗先生的朋友?”
“是的是的,我們都是苗先生的朋友。”司靜淵敷衍道,又環顧四周,“就你一人?”
蟲蟲點頭。
“那何必鎖門?”桃夭不解。
蟲蟲嘆氣道:“是老爺這么吩咐的,說不想被人打擾,平日里我們都從后門出入。”說著她又壓低聲音對苗管家道:“您今年來得比往年晚呢,麻煩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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