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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 勸諫（1 / 2）

今日又是日落時分，落日西沉，暗紅色的夕陽在遙遠的西南天際緩緩落去，映襯著頂上的云霞，透出淡淡的金色，鋪灑在安靜的金水河上，波光粼粼，仿佛是云彩在河中流動一般，金水河也正因此得名。

李世民沿著金水河便緩緩慢行，身后跟著近侍常涂和一眾侍候的宮女，此時李世民的表面雖如以往那邊平靜，但心里卻沉郁地厲害。

今日他在杜府內見了杜如晦，杜如晦雖尚能下地行走，言語自如，但已形容枯槁，儼然一副油盡燈枯的樣子。

“杜相之疾，起于勞心，重于疲累，乃經年累月之患，已透內腑，藥石罔顧，臣醫(yī)術不精，也是束手無策，杜相的壽數(shù)只怕就在年內了。”

這是太醫(yī)令王瓊親口對李世民所言，雖已過了半晌，但還在李世民的腦中回蕩。

杜如晦之疾從何而來，李世民比誰都清楚。

杜如晦為官勤懇，雖貴為宰相，但凡事必親力親為，十多年間案牘勞心，早已將杜如晦心力耗盡，杜如晦又豈能久壽。

杜如晦乃李世民左膀右臂，非是君臣，更是摯交，杜如晦若去，李世民非但失去了一個謀猷經遠的宰相，更少了一個能夠說話的人，李世民的心情又怎會好的起來。

李世民漫步走著，正思慮著是否要去杜如晦之職，著其在府內靜養(yǎng)的時候，抬頭一看，卻看見了正趴在樹下，盯著樹上在望的三子李恪。

李恪聚精會神地盯著樹上，似乎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已經靠近了的李世民。

李世民看著李恪的小兒心性，心情似乎好了許多，走到李恪的身邊，問道：“恪兒在看什么？”

李恪似是被突然出現(xiàn)的李世民嚇了一跳，見了李世民，忙俯身拜道：“父王恕罪，恪兒不知父王在此。”

李世民擺了擺手，笑道：“無妨，是為父來的突然，嚇著你了，為父見你放在盯著樹上在看，你在看些什么？”

李恪回道：“恪兒在看雀鳥筑巢。”

李世民不解地問道：“雀鳥筑巢有什么好看的？”

在李世民的記憶中，他的這個三子一向行事穩(wěn)重，與尋常孩童不同，少有這等小兒姿態(tài)，今日怎的如此反常了。

李恪回道：“兒臣之前在突厥，甚少見到雀鳥，樹上這只雀鳥筑巢恪兒已經看了五六日了，這鳥巢竟還未成，如今方才知道，原來雀鳥筑巢竟如此耗費時力。”

李世民笑道：“這鳥巢關系它每日所居，它筑巢時自然謹慎些。”

李恪聞言，面露不解之色，對李世民道:“兒臣在突厥金山也曾見過鳥兒筑巢，不過那些鳥兒筑的巢卻沒有這般細致。”

李世民問道:“哦？你在突厥見得是什么鳥？”

李恪回道:“是鷹，鷹的巢穴就筑在山壁之邊，臨崖而立，鷹巢看上去便極是簡單。”

李世民問道:“筑巢于崖邊，那豈非難當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