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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 出山（1 / 2）

李恪原以為孫思邈既已詢問了何人，便該是有意前往的，而且醫(yī)者仁心，李恪又是親自來此，孫思邈斷沒有回絕的道理。

可不料孫思邈聽了李恪的話，當(dāng)即搖了搖頭道：“如若病的是杜相，請恕老道不能前往。”

杜如晦為官勤懇，事必躬親，在朝野內(nèi)外頗多贊譽(yù)，可謂古之少有的賢相。

李恪原本以為只要他說出了杜如晦的名字，孫思邈自當(dāng)樂于援手，可大為出乎李恪意料的當(dāng)李恪說出患病之人是杜如晦時，孫思邈竟斷然拒絕了。

莫非他們二人曾有仇怨？

李恪這么想了想，可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無論是杜如晦還是孫思邈，都非心胸狹隘之人，他們兩之間縱有些間隙，也不至于叫孫思邈見死不救。

李恪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真人為何不愿救治杜相？”

孫思邈嘆了口氣，回道：“三年之前，老道曾奉皇命入宮，在宮中曾見過杜相一眼，那時老夫便曾同杜相說過，他累日操勞，心血早已過透，若不仔細(xì)調(diào)理，壽命便在五年之內(nèi)。如今看來，杜相并未曾把老道的話聽在心里，反倒變本加厲，原本五年的壽命竟只三年便損耗殆盡了。”

李恪聽著孫思邈的話，終于明白了過來。

原來三年前孫思邈就曾為杜如晦確過診，要杜如晦靜心休養(yǎng)，但杜如晦官拜宰相，亦非瀆職之人，諸多冗務(wù)加身，杜如晦想要抽身談何容易，此事就算李世民同意，杜如晦自己也閑不下來。

李恪道：“既然真人也知杜相之疾，想必已有腹稿在胸，真人何不隨小子回京，救杜相一命。”

孫思邈聽了李恪的話，依舊搖了搖頭道：“老道行醫(yī)，從來只救想活之人，杜相自己求死，誰人都救不得他。”

三年前，孫思邈便曾出言告誡過杜如晦，不過杜如晦未曾聽孫思邈之言，在孫思邈的眼中，杜如晦之行于求死無異。

李恪只得道：“真人為醫(yī)，杜相也為醫(yī)，只不過真人醫(yī)的是人，而杜相醫(yī)的是國，所謂醫(yī)者仁心，杜相于國有功，真人若能救他，便等同救了許多百姓，真人何不隨我走這一趟呢？”

孫思邈道：“非是老道不肯救杜相，而是三年前老道已經(jīng)救過了，不過杜相未聽老道之言，依舊沉溺官場而已。”

孫思邈三年前便曾救過杜如晦？李恪不知孫思邈的意思，于是問道：“真人之言何意？”

孫思邈回道：“三年前老道還在長安之時便看出了杜相的隱疾，曾要杜相隨老道一同來終南修道，靜心養(yǎng)性，十年內(nèi)身子便能大好。然杜相不愿去京離官，回絕了老夫之邀，老道還能如何救他？”

李恪聽了孫思邈的話，這才明白過來，難怪杜如晦突患重疾，尚能安然處之，原來早在三年之前杜如晦便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今日之果。

杜如晦拒絕了孫思邈，不愿辭官隨他修道，倒也不算因?yàn)樨潏D富貴。

因?yàn)槎湃缁抟讶痪舴鈬骋厍簦退闼麙煊∞o官，一生依舊可保富貴，杜如晦放不下的不是官職，而是他們君臣一同打下的大唐江山，是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