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我用強之后?”
莊雨歇又啞然。
她不知道還能怎么反駁。徐緩在演戲的時候故意撞了楊一心,消息還是她轉達給商遠的,到現在商遠也沒追究徐緩責任,這是事實。商遠為了逼楊一心簽霸王合同,逼得三影劇團解散,這也是事實。
她甚至感覺徐緩在商遠心中的地位高于楊一心。這樣一想,楊一心說的話竟句句屬實。
她不由得有些心酸。當年那么親密的兩個人,仿佛天註定就該一起攜手并進,現在卻反目成仇一樣,與初心背道而馳。她不明白中間出了什么差錯,那次車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醫生又來了一趟,楊一心打了兩針退燒針就好多了,每天早晚都有精神詛咒商遠。
劇組要休整兩周,楊一心也就放了兩周的假,在家好好養傷。這期間他也習慣了莊雨歇住在家裏,并且時不時地偷偷打小報告。
聽說楊一心受傷,劇團的人組團過來看他,拎了一堆食材不說,顧有光還帶了一口鍋來打火鍋。
大家過來的時候,是莊雨歇過去開的門。一開門,只見一個貍貓公仔擋著臉,后面傳出憨態可掬的聲音:“一心寶貝,身體怎么樣啦!貍貓媽媽來看你啦!”
莊雨歇楞在原地,緊接著對方把貍貓一放,露出一張妖媚艷麗的臉,明明美艷不可方物,卻故意擠眉弄眼想逗人發笑。
于敏之本想搞怪逗逗楊一心,沒想到一看,竟然是一個女人,當即也是一楞。
“哇,一心哥家裏藏了女人!”何思洲在后面探出頭來,好奇地盯著莊雨歇。
“不要失禮。”顧有光說。
何思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
于敏之盯著莊雨歇,越看越眼熟,忽然記起來,這不是上次跟自己斗嘴完敗的商遠的下屬嗎?
她當即冷下臉來,“你怎么在這兒?楊一心呢?”
“裏面呢!”楊一心腿腳不方便,在客廳裏喊道。
莊雨歇讓開道,大家魚貫而入,而于敏之仍站在門邊,追問:“你怎么在這兒?”
“商總讓我來照顧他幾天。”莊雨歇說。
于敏之抿著殷紅的嘴唇,瞇著眼盯著莊雨歇。她像一朵有毒的刺花,雖然不大動彈,卻讓人感到危險。她也確實在想著怎么刁難一下面前的妹妹。
“上次的事情,對不起。”誰知就在此時,莊雨歇竟然道歉了。
于敏之挑眉,又見她不自在地別開頭,又說:“雖然是你先語言攻擊我的,你也有錯,不能全怪我,但是我還是向你道歉。楊一心說你一直很照顧他,是個很好的姐姐……當然,這個也不是我道歉的主要原因……我雖然是商總的秘書,但也是楊一心的朋友,你能不能以后別那么敵對我?”
于敏之看著她,突然笑了,“搞什么啊小朋友,小孩子過家家嗎?”
“你!”莊雨歇瞪她。
于敏之話鋒一轉,“我也向你道歉,對不起,不該欺負你,行了沒?真可愛。”說著她把貍貓公仔塞到莊雨歇懷裏,走進屋去。
莊雨歇抱著貍貓公仔,手捏著貍貓毛茸茸的大尾巴,臉頰發燙。
屋裏大家已經把水燒上,顧有光熟稔地到廚房切食材,一個女孩給他下手,何思洲滿屋找開瓶器,歐陽幸則嚷嚷著忘了買蔥,非要下樓去買。熱熱鬧鬧的給家裏添了人氣。
莊雨歇看著大家忙碌,心中略有感慨。她在這裏住了這么幾天,越住越覺得冷清。她以前經常覺得商遠過得辛苦,身邊冷冷清清的,好像沒有一天開心過。
但這幾天下來,她發現楊一心也是一樣,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自由自在。要不是有這些人過來,她住著都覺得孤單。
她開始有些明白三影劇團對楊一心來說意味著什么,也漸漸感覺到楊一心跟他們的感情。
鍋裏的水燒開了,番茄湯底飄出濃濃的香味,大家圍坐在一起,顧有光往裏下菜,于敏之說:“對了,我買的豬腳呢?拿出來給一心補補。”
顧有光把一袋火腿下進鍋裏,說:“我放廚房了,思洲你去拿一下。”
何思洲跑進去端出來一盤豬腳,特意放到楊一心面前。
楊一心哭笑不得,“敏之姐,我只是腳踝扭傷了。”
于敏之朝他眨眨眼,戲謔道:“有什么關系,吃腳補腳。你這么瘦,哪哪都該補。”
說著她夾了一塊肥瘦均勻的放到楊一心碗裏,面帶微笑地看著他,非目視他吃掉才罷休。
莊雨歇有些羨慕地看著他們,于敏之忽然也夾了一筷子放進她碗裏,低聲道:“給你賠罪了。”
“倒也不用賠罪。”莊雨歇一邊小聲說著,一邊吃了碗裏的肉。
大家吃著就聊起來,劇團解散后,顧有光閑下來,過著每天帶孩子的養老生活。其他人大多是一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在話劇圈裏還沒混出頭,帶著夢想四處求職。
何思洲說:“難啊,我到現在還是個無業游民呢。”
歐陽幸附和道:“誰不是呢,先混著唄,車到山前必有路。”
顧有光看著他們,怪道:“我不是給你們寫推薦信了嗎?沒談得來?”
歐陽幸說:“剛開始聊得都挺好的,看在顧哥你的面子上,他們都準備要我了,不知道怎么的,沒過兩天又把我給拒了。”
一個女孩說:“我也是,唉,可能是我演技不行吧,第一次面試就把我拒了。”
于敏之也半開玩笑地說:“看來最近大家都不太順啊,我是沒演話劇啦,但也沒約到劇組的面試。面試的機會都不給,這圈子可真難混啊,看來姐姐我要轉行咯。”
大家笑起來,半是苦笑半是自我調侃。
只有楊一心的表情漸漸沈下來,他捏著筷子,心中出現一個不好的猜測。他們現在的境遇,不就和他之前的遭遇一模一樣?
商遠竟然不擇手段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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