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心一個頭兩個大,當初跑到辦公室罵人有多狠,現在就有多懊悔。他想道歉,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
只好先把商遠的電話存過來,再慢慢思考措辭。
楊一心思考了很久,又覺得懊悔又覺得生氣。
要不是徐緩搞小動作,他也不會誤會商遠,不會把商遠一通罵,更不會一時沖動把自己賣身進登峰。
想到徐緩這個名字,他就氣得牙癢癢。可這人偏偏是商遠的人。這兩天劇組覆工,雖然還沒有楊一心的事,但是徐緩已經順利回到劇組開始拍戲,所以說是教訓過,大概也就是小懲大誡,商遠總歸是舍不得的。
楊一心的心裏也冒著酸氣,可他又能拿徐緩怎么樣呢?許明講述過的,商遠驚心動魄的許多年,大約都是徐緩陪著過來的。他在商遠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就算楊一心再怎么羨慕,也羨慕不來。
楊一心想了大半天,最終發了一條中規中矩的短信:商總,我是楊一心。那天不應該去你辦公室罵你,誤會你了,對不起。
發完后過了一會兒,又加了一條:不過你都操回來了,四舍五入也算兩清了吧。
商遠始終沒回他的消息。楊一心守著手機盯了兩天,最后刪掉了那兩條信息記錄。
那天后,楊一心被那扯淡的網課折磨了幾天,終于來了一個正常老師。他依舊是每天去上課,但再也沒見過商遠。
他一邊上課,一邊回到劇組開始拍戲。
再見徐緩,與上次有了很大改變,演技有了質的提升,戲裏戲外竟然都能保持狀態。
楊一心在旁邊看著,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的表情就覺得很不舒服。徐緩似乎有些太帶入角色的情緒了,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遲波可是個變態殺人狂。
休息時楊一心正在看劇本,背后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靠近,他全然沒有察覺。直到一只手按在他的肩頭,那透過衣料的冰涼觸感嚇了他一跳。他猛地回頭,看見徐緩靠在自己旁邊,那眼神讓他一瞬心驚。
“干什么?”楊一心本能地感到危險,站起來和他拉開距離,手指捏緊了劇本。
徐緩臉上的妝還沒卸,眼底涂得烏青,更顯得眼神不善,他說:“聽說你在登峰過得很好,遠哥還陪你吃飯?”
楊一心皺眉,不知道他是不是入戲太深,還沒有拎清情緒,依然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回答道:“都是謠言,我跟他很久沒聯系了。”
徐緩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謠言,希望如此。”
楊一心也有話要說:“徐緩,我知道你討厭我,想針對我你就沖著我來,別再動我的劇團。”
“劇團?哪來的劇團?你的劇團不是解散了嗎?”徐緩攤手,惡劣地笑。
楊一心看著他的笑容,忽然感到反胃不已。太像了,這種惡劣的樣子太像他以前的樣子了。
徐緩又說:“別說我動了你的劇團,哪怕是動了你,遠哥也會幫我兜底,你什么也不是。不想死就老實一點,別總在我面前晃。”
他目光陰冷,像吐著信子的毒舌,進入攻擊狀態。
放在以前,楊一心并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裏,但面對現在的徐緩,他不得不正視他說的話。
回去后他向許明打聽徐緩的背景,許明說:“他跟商總之前就在跟跑海運,后來跟著商總又跑了幾年。”
楊一心又問:“他惹過事嗎?那種殺人放火級別的。”
許明說:“沒聽說過,但是你最好別招惹他。”
“怎么說?”
“聽說捅刀子連眼都不會眨,當然,只是聽說。”
“明著捅還是暗著捅?”
許明:“怎么的?”
楊一心:“明著捅我就捅明著回去,暗著捅,我就先下手為強。”
“……”許明完全相信他會說到做到,就勸道:“商總管著他,他不會捅你刀子的。”
“你確定?”
“我確定。”
話雖如此,楊一心還是多長了個心眼,防范徐緩的明槍暗箭。
徐緩也沒有辜負他的嚴防死守,當楊一心第一次從盒飯裏吃到一塊碎玻璃,他就知道徐緩要開始作了。
他夾起這塊透明色的碎玻璃,找到場務反應問題,場務當即找訂飯的商家,退了款。解決問題的程序非常合理,商家背全鍋。
然后第二天,菜裏的玻璃碴子變成了棕色。
這次楊一心沒有再找場務,他把盒飯扔了,出去自費吃飯。
有一次他喝過的水再準備打開,一瞬間看見瓶蓋蓋歪了,沈默了一下,問許明:“助理先生,你看見有人動我的水了嗎?”
許明搖頭:“沒有。”
楊一心把水瓶扔進垃圾桶,說:“希望你下次能看見。”
自這次之后,他開一瓶水絕不喝第二次。
他沒有證據證明這些是徐緩干的,于是讓許明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并且隨時隨地拿著他的隨身物品,不給別人搞小動作的機會。
玻璃雖小,也能要命。楊一心跟許明提起這些事,講了自己的懷疑。然而許明似乎對商遠的威信很有把握,堅信徐緩不敢背著商遠做小動作。
楊一心稱他為木頭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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