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廢話很多。”
“呵，我知你未必會聽，但只要有可能，我卻必須要說，因?yàn)檫€有三天，這事情就解決了，你就因?yàn)槿思覜]有圓房，而打算在她身邊纏上十年二十年？往前一步你就能看見海，一步就行，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你會截然不同。這次蘇家之事，成了固然好，但皇商就算送給蘇家，我也未曾放在心上，我烏家還是烏家。你我攜手，格局絕不會只在江寧一地。”
烏啟隆笑了笑：“此事如何，終究還得你自己考慮。”
越是會做事之人，意志越是堅定，席君煜不是不會想事情，要說服他肯定很難，但該開口的時候還是要開口。他說完這些，席君煜那邊依然表情平淡，過了許久，方才說道。
“最后兩三天，勿要節(jié)外生枝了，蘇檀兒不簡單，未必沒有后著，她為了歲布之事，從各地抽掉資金，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兩年有余。此時數(shù)十萬兩的銀子都已經(jīng)砸下去，等到皇商揭曉，她所有期待都落了空，會干出些什么事情來，誰也難講。”
“呵呵，席兄是說降價沖貨？”烏啟隆開心地笑起來，“我倒巴不得她這樣做，壞了規(guī)矩，所有人一起來打她，蘇家垮得更快。你們家老爺子不會讓她這樣做的，蘇仲堪與蘇云方也不會肯，她要是這樣做，就是把整個蘇家都拉下水發(fā)瘋。”
他搖搖頭，聲音因開心和自信而提高了些：“要說我如今提防的，蘇檀兒、廖掌柜為了將蘇家聲勢打到如此地步，皆已盡力了，蘇愈是最厲害的人，當(dāng)年一個人撐起蘇家奠定江寧布行鼎足而三的位置。此后他出面或許勉強(qiáng)能力挽狂瀾，可他老了，蘇家撐不了多久。當(dāng)然這是以后的事情，如今他已經(jīng)放開手，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其余的，還有誰？莫非是臨危受命，得眾人矚目，力挽狂瀾的寧兄？”
席君煜瞇了瞇眼睛，神色憊懶，老實(shí)說，他不是很喜歡聽到這個名字。無能之輩，可偏偏就娶了蘇檀兒，到此時蘇家竟還把他推出來暫時掌局。一個無能之輩可偏偏就拿走了他原本可以有的東西：“少自大，人家是江寧第一才子，詩才橫溢，你暗行齷齪之事，當(dāng)心事后他口誅筆伐你。”
“哈哈，有理，有理。”烏啟隆拍著桌子笑起來，隨后微微肅容，“此人倒也并非蠢人，觀他氣度風(fēng)范，比之蘇家眾人，其實(shí)懂事得多，這些天來行事雖然笨拙，但算不得非常魯莽，可見他還是有用心去想，用心去學(xué)的。只是蘇家境況如此，他也難免心焦，若在平時出些小事，讓他掌掌局倒也難有大錯，可眼下……他一個書生面前是如此局勢，對手都不是同一個層次上的人，他一個聰明點(diǎn)的入門漢能起到什么作用，此事從頭到尾都不是他能參與進(jìn)來的，只能說……不逢時了。”
“這次過后，想必他會明白很多。”席君煜想想這些時日以來寧毅的一些動作，這時淡淡地?fù)u了搖頭，隨后轉(zhuǎn)身往外走，“沒有其它事情就行，謝謝款待了。”
“大恩不言謝，你當(dāng)涌泉以報才行。”烏啟隆開了個玩笑，隨后揮揮手，“想想我說的話，前面就是海，為了個池塘不值得，烏家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哦，還有那句……直道相思了無益……”
“你既無心我便休。”走出去的席君煜重復(fù)了一遍，背影消融在那船舷的黑暗中，“最好是不再有這樣的見面了。”
“此事已定，當(dāng)不會再有變故了。”烏啟隆回答一句，待到那朦朧的身影隨著小船遠(yuǎn)去之時，他才嘆了口氣，撥開眼前的碗筷，站起身來轉(zhuǎn)身離去：“可惜了……”
話語聲喃喃低嘆，無論如何，席君煜是他一直想要挖過來的人才，他以后要掌烏家，得有自己的一套班子。烏家現(xiàn)在拿皇商固然可喜，一些計劃可以提前，錦上添花，但就算拿不到，烏家也還是烏家。他還年輕，以后開拓的機(jī)會多得是，唯有這樣的人才可遇不可求，他真心看重的是將來，而不是眼下的這些利益。
不過，既然有這樣的利益，當(dāng)然也無所謂順手拿了。他站在船舷邊，想起蘇家這一個多月以來的慌亂，那激進(jìn)當(dāng)中隱含的惶恐，號稱當(dāng)初一人之力將蘇家?guī)虢瓕庬敺宓哪俏惶K老太公的焦急奔走，以及對面薛家幸災(zāi)樂禍的傻笑嘴臉，不由得又笑著搖了搖頭。
真是可笑。
江面上的光又暗了一些，小小的畫舫在波瀾中駛向前方。
天亮了，再暗下去，這是八月二十四，再次天亮?xí)r，是二十五這天的早上。寧毅睡了個懶覺，于是錯過了早會。這天晚上，便是由織造局舉行的布行年度總會，蓋因秋日乃收獲季節(jié)，各個行當(dāng)中，這樣的總集會，每年也都會有一次的。
明天的飛機(jī)去年會，接下來幾天更新有可能不穩(wěn)定，我會帶著手提走，呃，盡量穩(wěn)定，如果有問題，會提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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