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謠聲音顫抖,強作鎮定,在青竹的攙扶下走向丫鬟所指的地方,在黑灰中扒拉半晌找出了一塊兒玉佩,顧不得臟,她將玉佩在身上擦了擦,露出玉佩的真容,這玉佩雖然玉質上乘,但雕工并不好,以沈謠的身份斷然不會佩戴這種玉佩,況且她清楚記得沈諺身上佩戴的是一塊兒麒麟玉玨。
“他不是諺哥兒,快找,繼續找!”沈謠緩了口氣,但她的臉上并沒有欣喜之色,她既為這可憐的惋惜,又為諺哥兒未知的命運擔憂。
沈謠站起身,打量著周圍環境,如果她是一個孩子,在這般開闊的地界捉迷藏會藏在哪裏,她的目光掠過坍塌的戲臺、掠過前排的雅座、掠過一排排的廊柱……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人多高的水缸處。
她聽下人們說過門樓處起火突然,瞬間如澆油般躥起數丈高,此處人多又擁擠,驚慌之下人們只顧逃竄根本未曾救火,因而這水缸中該是有水的。
快速奔向院中的六口大水缸,有一口缸被廊柱砸碎,其余五口缸完好無損。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沒有、沒有都沒有,直到她踮起腳尖趴在第五口水缸口終于看到了蜷縮在裏面昏睡過去的沈諺。
沈諺被抱了出來,然而他的身上卻是干的。
確定他只是昏睡之后,沈謠松了一口氣,將其安頓好后覆又去尋沈翀。
沈翀正與幾位族老商議事情,她隱約聽到了裏邊傳出來的怨怒聲。
“此番大火實乃上天示警,勸誡我沈氏族人切莫行差踏錯,著了旁人的道兒,毀了百年基業。”說話的人名沈鯉,四十許,但輩分極高,乃是沈翀祖父同枝最小的弟弟。
“是啊,我沈氏以詩書傳家,耕讀相伴,崇文厚德,才得以使家族的翰墨血脈延續百年,那些個皇權傾軋之事實不該參與。若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沈氏萬不可毀在你我手上。 ”
不斷有人符合沈鯉之言,族長沈恒卻不發一言。
見到門外徘徊的沈謠,沈翀便找了借口出了議事廳,她將自己先前遇到啞巴婢女的事告知了沈翀,覆又道:“可有懂啞語的人?”
“我倒是懂一些,以前在書院讀書時有個同窗便是啞巴,你是要——”沈翀說完便意識到沈謠要做什么,她記憶力驚人,若是能模仿出啞女的大致動作,便可知曉啞女當時想說的是什么,想到此沈翀目露喜色。
沈謠點了點頭,回想了啞女的動作,學著啞女的動作手舞足蹈起來。
“火、大火,有人要放火燒宗祠,門窗、圍墻、大火,快救人……”由于動作散亂沈翀只能將自己看懂的說了出來。
兩人正說著話,沈謠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許是太過專註令人無法忽視,偏過頭便見到不遠處的庭院裏站著一個年輕男子,察覺到她的目光,那人朝她點了點頭,舉步朝著二人走來。
“此人名沈逸是太叔公那支的庶出子弟,聽說這些年祠堂修繕便是他父親承接的,所有修繕所用資財全是他父親出的。”
沈翀說到此她已知曉沈逸及其父沈濂是誰了,她在青州生活許多年逢年過節都需要與各支走動,因而對青州本地的沈氏知之甚深,甚至比沈翀還知曉得多。
沈逸是舉人出身,經會試后,屢試不中,便由吏部文選清吏司考核后,推選為正七品的青州府推官,但他父親沈濂卻是青州首富,沈氏雖是詩禮傳家但并不排斥商賈。三年前她還在青州時便聽說,沈濂向祠堂繳納了一大筆入住費,其姨娘出身的親母得以入祠享祀。
互相見過禮,沈逸便看向她,問道:“方才看妹妹神情慌亂,可是需要幫助?”
“見族兄見笑了,方才有一只蟲子落在了肩膀上,我只是想把蟲子抖下來。”
沈謠方才的動作實在算不得淑女,但她神情落落大方未有絲毫扭捏含羞,令沈逸很是讚賞。
客套了幾句,沈逸便離開了。
沈翀命親信快速檢查宗祠的所有門窗及墻面,很快沈書便回來了。
“你是說新刷的墻面廊柱中都含有磷粉?”沈翀滿目震驚。
“不僅如此,門窗上新刷了桐油。”
沈翀震驚過后又問道:“是所有房間嗎?”
“還不能確定,需要等其他人回來后才知道。”
至此,沈謠忽然就想明白了,為何每間屋子裏都燃著濃郁的香燭,原來是為了掩蓋油漆味道中的異常。
沈翀快速回到議事廳,對族長道:“此次大火并非天災,實乃人為之禍。”
“此話怎講?”族長猛然站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一雙渾濁的老眼。
“這莫名燃起的一場大火之所以燒得這般快便是有人在墻上涂了紅磷粉,門窗上更是抹了桐油。”他將所知之事盡數告知族長,并將沈書呈上的一截上過漆的木頭拿出來,只用火折子輕輕觸了一下,木頭立時燒了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一副不可相信的震驚模樣。
“沈濂呢,將他給我叫過來!”沈恒不停拿拐杖敲打著地磚,氣得險些暈過去。
一旁的晚輩忙上前寬慰,沈恒仍是滿臉怒氣,正在這時候管事匆匆來報,傷亡已統計出來,燒死踩踏致死者共二十一人,重傷六人,輕傷五十六人。
聽罷,廳裏廳外皆是一陣抽泣聲。誰能想到祭祀祖先的日子會成為自己的忌日?
青州知府、青陽縣縣令接連趕至,族長無心應酬,俱交予沈鯉、沈翀二人。
知府大人第一時間表示了慰問卻對起火的原因只字未提,倒是縣令張顯治耳聰目明,竟然知曉了祠堂起火非天災之故。
似沈氏這般大族牽連甚廣,非沈氏族人報案,縣衙一般都不會摻和進去,然而青陽縣令倒似有備而來。
正說著話,下仆來報說是沈濂死了。
尸首很快被抬入享堂外的空地上,沈謠趕到時,正瞧見沈濂的一眾親眷跪在尸體旁抱頭痛哭。
見到知府大人,沈逸磕頭痛哭道:“大人您一定要為我父親做主啊,他死得冤枉……”
知府袁立可忙將自己的下屬扶起來,同身旁的縣令張顯治道:“這事兒你可得好好辦,萬不能讓沈家這二十多口人枉死,定要為他們主持公道,以告慰在天英靈。”
“大人放心,下官定當盡力。”
縣令張顯治將沈逸扶起,又寬慰了幾句。便與同行而來的仵作一道兒來到尸體旁,仵作查看了張顯治的口腔后問道兒:“令尊生前吃過什么?”
沈謠觀察過沈濂的死相,面部蒼白水腫、皮膚風團、唇齒發紫,露在外面的手臂呈現暗紫紅色,指甲發紺,看起來像是窒息死亡。
不等沈逸回答,仵作用力掰開張顯治緊握的手掌,幾顆花生粒從掌心滾落至地面上。
“花生!?”圍觀眾人皆露出驚訝之狀,唯獨沈逸大叫道:“父親對花生過敏,食用后便會中毒。”
仵作沈吟道:“從表征上看他確實死于中毒窒息而亡,至于是不是花生中毒還需要進一步尸檢,死亡時間很近,應該不到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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