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太醫(yī)聞言微一思量便知他何意，遂笑著應(yīng)道：“大人放心便是。”
早前這魏國公府的六姑娘去了一趟武安侯府，將太醫(yī)院的臉面踩在地上，武家姑娘看診的曹太醫(yī)與李院判是堂兄弟，不僅曹太醫(yī)名聲掃地，整個太醫(yī)署也跟著面上無光，李院判早想出一口惡氣，如今這丫頭自己找上門來，豈能叫她白來一趟。
左太醫(yī)自是知道李院判的心思，想了想又道：“下官不久前聽過一段傳聞，是關(guān)于魏國公府小公子的。”
李院判看了他一眼，問道：“何事？”
左太醫(yī)四下看了看，低聲道：“聽說沈家小公子是棺材子，為她接生的人正是沈六姑娘，暫且不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便是剖腹取子也過于駭人聽聞……”
李院判眸光閃了閃，嘴角露出一抹森寒的笑意。
月上柳梢，臨江的偏僻醫(yī)館燈火暗淡，后院的廂房依稀有人影晃動。
“上次的傷還沒好利索又出去送死，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從哪兒弄來這一身血？”腿腳不方便的老大夫蹣跚著步子為青年上藥，口中時不時嘟噥幾句。
青年光著膀子，雙眼有些迷茫地微睜著，似乎在聽臨街煙花巷子裏女人的調(diào)笑聲，又似乎在聽外面江水拍打巖壁的聲音。
“老三，錦衣衛(wèi)裏出了內(nèi)鬼。”
大夫的手微微一頓，不少藥粉倒在了床褥上，他咂摸了下嘴有些心疼道：“可惜了我這上好的藥粉。”
“明兒我便出發(fā)了，京城交給你。”青年看了看滿手的鮮血，指尖輕輕摩挲，手中似乎還存留著少女滑膩如冰瓷的觸感，他并未刻意抹去少女臉上的血痕，想必她已猜出一二，想到此他嘴角不由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說話間，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有人在外低聲說道：“大人，劉公公傳話讓您即可入宮。”
青年蹙了蹙眉道了一聲“進來”，立即有人捧著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使官服走了進來。
半個時辰后，永壽宮。
姬如淵跪在青紗帳外將西南境內(nèi)燕王部署盡數(shù)告知弘光帝，但燕王封地在西南邊陲，路途遙遠、交通不便，信息的傳遞十分不便，便是錦衣衛(wèi)再如何的神通廣大，此時稟報于皇帝的消息也是十日之前的了。
得知燕王打算在小年夜發(fā)兵北上，弘光帝龍顏大怒，將手中捏著的奏折丟出了輕紗帷帳，吼了一聲：“賊子，爾敢！”
明黃的折子擦著他的衣袖落在腳邊，他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弘光帝在帳內(nèi)踱步，隨即說道：“不等明日，你今夜便啟程，一切照原計劃進行。”
姬如淵道：“臣遵旨。”
弘光帝這么急著遣他去西南自不是行軍打仗，作為皇帝的爪牙，錦衣衛(wèi)一直干的都是上不得臺面的勾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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