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鏖戰贛州

金聲桓在南昌起事之后，可謂是意氣奮發，不但受封豫國公，更是被眾人當做了南明的“救世主”。

經過折子戲劇團的宣傳，江西上到朝廷重臣，下到平民百姓，無不慷慨解囊，支持金聲桓反清。

此前在自己面前的趾高氣昂的江西巡撫章于天，現在也如同一條老狗一般匍匐在自己腳下搖尾乞憐！

正在享受人生巔峰的金聲桓，自然不能容忍別人對他的無視。

當得知南贛巡撫劉武元拒絕招降，罵自己三姓家奴的時候，他被徹底點燃了！

憤怒地金聲桓帶領著十多萬大軍前往吉安府，同劉一鵬、李士元匯合后，號稱擁兵二十萬，一舉殺向了贛州。

大軍從吉安府出發，沿著贛江南下，望著眼前千帆云集，百舸爭流，浩浩蕩蕩的場面，金聲桓不禁感慨萬千！

他并非不知道贛州城的堅固，一年半之前正是金聲桓率軍從南明手中攻克了贛州，雖然當時打的異常艱苦，不過此時坐擁數十萬大軍的他還是充滿信心的。

二十萬大軍水陸并進，一路上勢如破竹，很快便抵達了贛州城外。

而此時南贛巡撫劉武元手里卻只有區區7000人馬。

劉武元，遼東人，原本是明朝游擊將軍，在大凌河跟隨祖大壽降清。降清后劉武元被編入漢軍鑲紅旗。此時距離劉武元降清已經過去十八年了，他也和眾多降清的遼東漢人一樣，憑借軍功一路晉升，于去年晉升為南贛巡撫。

金聲桓在南昌舉兵時聲勢浩大，劉武元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投降。但奮斗了十八年，已經身為一個旗人，并且貴為南贛巡撫的劉武元，覺得投降金聲桓并不能得到啥好處。

反而他擔心自己會像江西巡撫章于天一樣，被金聲桓架空。

于是權衡利弊之后，他決定先拒絕金聲桓的勸降，靜待局勢變化。如果大明真的能夠崛起，他再投降也不遲。

不料金聲桓的使者一看在劉武元這里并沒有撈到啥好處，于是心生嫉恨，編造出了“三姓家奴”的說辭。

也正是這個意外使原本默默無聞的劉武元，即將迎來自己人生的高光時刻。

此時劉武元手中的7000兵馬分別是南贛總兵胡有升手下的5000人；以及將領高進庫和徐啟仁各自統的1000人。

不得不說7000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數字，這是一個容易創造奇跡的數字。

一千多年前，南梁名將陳慶之，就是帶著7000人馬一路北上，創造了大破北魏三十萬精銳的奇跡。

金聲桓大軍尚未來得及攻城，就收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士兵來報：“贛州右協副將徐啟仁，愿意率領本部兵馬1000人，投靠豫國公。”

吉安副將李士元說道：“恭喜豫國公，如果徐啟仁可以做內應，放大軍入城，那我攻破贛州可謂易如反掌。”

此時金聲桓卻產生了猶豫，說道：“這贛州極為堅固，徐啟仁若是詐降我們該如何是好？”

“我看要不這樣，叫徐啟仁想辦法出城投降，這樣我們既不會浪費招降他的好機會，也不用擔心中了劉武元的埋伏。”

雖然李士元覺得放棄這次打開贛州的機會非常可惜，不過此時他也只能贊同金聲桓的想法，畢竟誰也無非保證徐啟仁不是詐降。

此時金聲桓的大軍尚未完全包圍贛州城，于是徐啟仁乘著出城交戰的機會，帶著1000部下直接投降了金聲桓。

徐啟仁投降的消息傳出后，清軍士氣大跌。很快，贛州外圍的南安、南雄等地都投降了金聲桓。劉武元和高進庫、胡有升等只得帶領剩下的士兵退入贛州城，憑險據守。

永歷二年二月十九日，金聲桓的20萬大軍徹底包圍了贛州城。

本著“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原則的金聲桓，決定再給劉武元一次機會，派使者前去勸降。

很快金聲桓的使者被帶到了贛州南城之上。

使者趾高氣昂地說道：“我家豫國公有句話，讓我帶給劉巡撫。如今我20萬大軍兵臨城下，只要劉巡撫愿意投降，您仍然是南贛巡撫，另外豫國公定會奏請永歷天子為您加官進爵。”

“如果你依然執迷不悟，那么就休怪他不客氣了，城破之日定叫劉巡撫你死無藏身之地！”

劉武元心想，這金聲桓不虧是沙場宿將，這哪里是招降，分明是來擾亂軍心的。

此時他萬萬不可態度曖昧，不然贛州城定然軍心不穩。

于是大聲說道：“我身為大清的南贛巡撫，絕不會像金聲桓一樣反復。來人，就在這城墻之上，將這廝給我砍了祭旗，我劉武元和他金聲桓誓不兩立！”

聽聞劉武元要砍了自己，使者臉色大變，高喊道：“劉巡撫，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眾將士見劉武元直接砍了使者祭旗，瞬間士氣高漲，紛紛表示：“末將愿意同劉巡撫一起殺退明軍，誓與贛州共存亡？”

看見使者被劉武元直接斬殺，金聲桓知道自己打擊敵軍士氣的計謀已經被劉武元識破了。

此時他反而顯得十分冷靜，大聲罵了一句“不識抬舉！”

說道：“今天天色已晚，大軍就地打造攻城器械，今晚好好休息，準備就緒之后明日攻城。”

劉武元之所以敢于用6000人馬硬扛金聲桓20萬大軍自然還是有所依仗的，自然是贛州這座城池。

贛州城始建于東晉永和五年，由東晉南康郡太守高琰夯土而筑，經過歷代不斷修繕加固，城墻最高處達到11-12米，厚度7-8米，并且護城河、墻垛、城樓、警鋪、馬面、炮城等設施一應俱全。

南城上僅紅衣大炮就布置了20門，這個城防配置，已經完全可以媲美北京城了。

更要命的是，贛州城三面臨水，贛江、章水、貢水把它包圍。

別家城池最多一面臨江，其他幾面挖通護城河用來保護。贛州呈現出一個不規則的四邊形，3條大江直接作為護城河，只有南面與陸地相連。

而大江水流湍急，又有各種暗流、漩渦并非寬廣的護城河可以相提并論，幾乎是不可能被截斷或者橫渡的。

這樣，守軍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在陸地的一面，其他三面城墻只要留少量兵力看守，這無疑對兵力捉襟見肘的劉武元非常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