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明攻棱堡暗度湖州

經過了一夜的休整，清軍的士氣也逐漸恢復了一些。

石廷柱仔細詢問了戰斗經過，并觀察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堡壘，發現強攻還真是夠嗆。

狡猾的明軍通過壕溝和各種工事以及火器的配合，使得清軍根本無法完全展開兵力進攻。

如今剛剛開戰不久，他的漢軍正白棋已經累計損失了4000人馬，還剩11000人。要是像昨天烏爾泰那樣用人去填，即使攻下了四安鎮，那也基本廢了。

好在他堅持帶著紅衣大炮，現在也只有依靠這些大炮來搞定明軍的堡壘了。

為了防止明軍偷襲，石廷柱還是將紅衣大炮的陣地放在了四安溪的另一側。隨著一聲令下，清軍火炮陣地上的10門紅衣大炮開始向明軍的棱堡發出了怒吼。

很快一發發炮彈，開始落在棱堡前方的護城壕，一時間火光四起，塵土飛揚，一個個深坑出現在了護城壕中。

白兵說道：“注意隱蔽，他們這是在調整炮距，應該很快就會打到棱堡上了。”

果然第二輪射擊開始后，就有幾發炮彈直接打在了棱堡厚厚的城墻之上，遠處的清軍看到火炮命中了目標，開始歡呼起來。

不過很快他們的歡呼聲就停止了，因為清軍發現這些炮彈命中之后，幾乎沒有對這個堡壘造成啥實質性的打擊。

除了留下了一點凹陷之外，也只是讓表面掉落了一下一些碎石屑而已。

炮擊整整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雖然前方的護城壕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了，但是明軍的棱堡幾乎是安然無恙！

看到沒啥效果，石廷柱命令將火炮陣地向前移動兩里，近距離對明軍的城堡進行炮擊。

很快清軍就將紅衣大炮布置妥當，重新調整炮距開始了新一輪的射擊。

看到清軍進入了射程之后，明軍也毫不客氣，用佛郎機火炮開始進行還擊。

雙方一陣互射之后，明軍的棱堡依舊沒有遭到明顯的破壞，但是清軍的炮兵陣地遭到了明軍的打擊，5門紅衣大炮直接被炸毀了。

石廷柱趕緊下令將剩下的大炮轉移出來，避免了全軍覆沒。

石廷柱倒吸了一口涼氣，明軍這個堡壘實在是太堅固了，即使再轟上幾天也不可能將其摧毀。

這時一旁的烏爾泰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石都統，看來你千辛萬苦帶來的紅衣大炮也一樣沒有啥屁用啊？”

“眼下別無他法，唯有強攻一途了；我正紅旗將士昨日傷亡慘重，今日就看你們漢軍旗的表現了!”

說完，烏爾泰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石廷柱心里開始罵娘了：烏爾泰你個王八蛋，昨天你給明軍送了六七千人人頭，難道今天還要我接著送不成？

你正紅旗的旗兵是人命，難道我漢軍旗就不是人命了？

石廷柱強忍著怒氣說道：“烏爾泰參領，明軍火器犀利，即便是正紅旗的滿洲勇士也未曾攻克；我漢軍正白旗難道戰力還能強于正紅旗不成？”

石廷柱這一問，可難住了烏爾泰，他本來是想給石廷柱一個難堪。結果石廷柱反過來將了他一軍，若是繼續讓漢軍旗單獨作戰，豈不是變相承認他正紅旗不如漢軍旗？

也罷，論斗心眼，他是永遠比不過這些漢人的。

原本他也只是說說氣話，并非是真要作壁上觀，說道：“好吧，我正紅旗可以出兵攻打一路，還請石都統務必全力以赴。”

這下輪到石廷柱騎虎難下了，全軍出擊強攻明軍堡壘？

我莫不是腦子進水了，進的還是開水。

于是說道：“敢問烏爾泰參領，你認為我們攻下明軍這座堡壘要付出所少代價？”

烏爾泰咬了要牙說道：“至少也要六七千人！”

石廷柱點了下頭表示認同，接著說道：“其實六七千人都是樂觀的估計，即使我們攻下了眼前這座堡壘，還剩多少人馬？”

“萬一前方明軍還有幾座這樣的堡壘，我們還能再強攻嗎？”

“到時候別說是杭州城了，恐怕連湖州都打不下。”

“這”

烏爾泰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石廷柱趁機說道：“明軍擅長守城，我大清如果當年死盯著山海關不放，如今還能入關坐擁天下嗎？”

“這種硬茬，我們繞過去不就行了，雖然耽誤時間，但總比全部折在這里強多了吧。”

烏爾泰還以為是啥高招，說道：“我早就廣布探子前去探路了，這四安鎮扼住了進入湖州的必經之路，我們是繞不過去的。”

石廷柱很清楚，明軍肯定是提前扼住了險要，四安鎮附近不會有啥大道讓他們通過的，不然明軍費這么大力氣在這里修筑堡壘豈不是白搭了？

自古行軍打仗，這山川地形圖最為重要。誰掌握了地圖，就能掌握戰爭的主動。

《三國演義》里張松欲向曹操和劉備獻出西川十二郡，其實獻的只是一張《西川地形圖》而已，雖然不能將一張軍事地形圖等同于州郡，但也足以看出地圖的重要性。

歷史上譚泰之所以可以迅速打進江西，正是憑借著江西掌印都司柳同春所獻出的江西各府地理圖。不過現在柳同春正在為蘇浙督府繪制地圖，制作沙盤。譚泰的征南大軍面對九江以及徽州、湖州這些復雜的地形更是一籌莫展。

兵部給到的地形圖上，南北方向確實是有兩條大路可以繞過四安鎮進入湖州。石廷柱昨天晚上一到達這里就派出斥候前去偵查。

結果今天傳回的消息把他氣個半死，北邊的路直接通往長興縣，斥候回來說在長興方向發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明軍堡壘。

而斥候沿著南邊那條路前去偵查，發現這條路直接通往了苦嶺關，關上早有明軍駐守。

石廷柱知道大路是肯定無法通過了，不過小路還是有不少的。

明軍雖然可以封鎖大路，但是肯定無法將所有小路都封鎖。即使像劍閣這樣的雄關，不是一樣有陰平小道可以偷渡嗎？

于是清軍又派出了大量士兵開始搜山，并且搜捕山中砍柴、狩獵、采藥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