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天賜良機

饒州城里，豫國公金聲桓此時心急如焚。戰局的變化實在太快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原本還占據優勢王得仁，居然這么快就丟了九江。

不過好在雖然江西北部的三府失陷，但王得仁還是帶了半數兵馬退守了南昌，目前南昌城中有8萬大軍，應當暫時無礙。

南昌是他的老巢，他這幾年在江西搜刮的幾十萬兩銀子全部都在南昌城，說不擔心是假的。

于是他命令姜日廣和潘永禧迅速將徽州的五萬人馬撤回饒州。

這可把姜日廣急壞了，之前全仗著徽州有利的地形將才勉強將清軍的主力軍阻擋在江西之外。如今想要全師而退，談何容易啊？

明軍一但離開了城池，必然遭到清軍的一路掩殺，到時候免不了一個全軍覆沒的結局。

可是如今南昌危機，如果因為他不遵守軍令，導致南昌失守，這個責任也是他承擔不起的，想到這里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顯得更加憔悴了。

很快饒州總兵潘永禧便帶兵來到了祁門，見到他姜日廣大吃一驚，說道：“你不帶兵從婺源撤退，怎么還跑到祁門來了？”

潘永禧說道：“姜閣老直面譚泰的主力，末將不放心。已經把黟縣和婺源轉交給了浙西提督黃玉，特來接應姜閣老一同撤退。”

就個人情感而言，潘永禧這種行為讓他很是感動。畢竟兩人一起北伐小半年了，曾經多次相互求援，讓對方轉危為安。

但就目前的形勢來說，潘永禧這樣做似乎并不明智。

姜日廣嘆息道：“潘總兵，你糊涂啊！你如果率部從婺源退回饒州，起碼還能帶回去兩萬兵馬，現在清軍大兵壓境，我們又該如何脫身？”

潘永禧則胸有成竹的說道：“姜閣老放心，這幾日昌江的水位暴漲，足夠城外的清軍喝一壺的。”

譚泰親自率領6萬大軍來到祁門縣，很快就將城池圍得水泄不通。

見此情形，姜日廣簡直是欲哭無淚，如今這5萬兵馬直接被清軍包了餃子，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伴隨著隆隆的炮聲，清軍已經開始攻城了。

不過明軍畢竟擁有5萬重兵，再加上祁門縣地勢險要，他們還是頂住了清軍的這一波攻勢！

入夜后，一道響箭伴隨著長長的尾巴在夜空中綻放。

黃玉看到了信號后，說道：“決堤放水！”

連續十多天的大雨使得山間的溪流水位暴漲，明軍更是利用這個機會在祁門北邊的山地趁機修筑堤壩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堰塞湖。

堤壩被扒開后，大水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奔向了清軍的營地。

清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搓手不及，趕緊轉移營地。好在清軍已經吸取了教訓，并沒有將大營駐扎在低洼的地方，這場大水的并沒有造成太多的人員損失。

不過此時譚泰卻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士兵來報：“明軍趁著大水襲營，大軍忙于轉移之際，趁機殺出了城池。南面的清軍兵馬不足，抵擋不住已經被明軍成功突了出去。”

緩過神來的譚泰明白自己是中計了，明軍這是要跑。

這5萬明軍已經是吃在嘴里的肉了，他總不能看到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

譚泰趕緊組織人馬去追，這黑夜里想要全殲明軍已經是不可能了，不過總還能追上一些將他們格殺。

當清軍追到一出山谷處，瞬間響起了“砰、砰、砰”的聲音。

不少清軍直接被明軍的魯密銃擊中，地上一片痛苦的哀嚎之聲。他們是萬萬沒想到，明軍居然還有埋伏，只得無奈地停止了追擊的腳步。

在黃玉神機營的配合下，姜日廣等人終于來到了昌江邊上，潘永禧早就準備好了大批竹筏。

此時的昌江水位暴漲，運力得到了很大的加強。雖然船只不多，但是大量竹筏也足夠他們順江而下，直接從祁門退到饒州府城鄱陽了。

望著昌江上遠去的竹筏，一個神機營千戶不解的問道：“黃提督，我們既然接管了黟縣和婺源，為何不連祁門一同接收下來，這樣我們就可以占據徽州全境了。”

黃玉看著他說道：“我們兵力有限，這祁門縣扼住了清軍南下景德鎮和鄱陽的通道，如果占據了這里，清軍會和我們拼命的。”

然后他望著遠處的湖州方向，心中默念道：如今清軍已經全部集中到了江西，想必這才是越國公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吧！

在湖州的錢默原本還以為譚泰在大雨過后會繼續進攻湖州，特的將太湖營全部派出，加強了四安鎮和長興的防御，卻沒想到對方遲遲沒有動作。

很快錢寧和黃玉就把江西的情報先后送了過來。

看到錢寧傳來的消息后錢默也是大吃一驚，他沒想到江西的情況居然會急轉直下，清軍已經突破了九江防線，直接殺到了南昌城下。

不過看到黃玉傳來的第二份情報后，他不懷好意的笑了。

現在譚泰的主力已經沖著金聲桓去了，這就意味著，自己這邊的壓力小了很多。而洪承疇這個四路圍攻杭州的陰謀徹底破產了。

更加欣喜的是，無論是何洛會還是譚泰，其實都沒有殲滅金聲桓和王得仁的主力。雖然明軍的傷亡略大一些，但并沒有出現崩盤的局面。

即使不算金聲桓圍困贛州的5萬兵嗎，他和王得仁現在手上仍有19萬大軍，兵力還是多于譚泰與何洛會的總和。南昌和饒州這樣的戰略要地依然在明軍手中，江西并沒有崩盤。

想來這也是因為九江和徽州的地形非常復雜，九江背靠長江和鄱陽湖；而徽州都是山地，又遭遇了一場暴雨。這樣的地形，清軍騎兵完全施展不開，能占的到便宜才怪？

要不是孔有德在背后對王得仁進行偷襲，嚇的王得仁主動撤兵，估計就清軍連江西的大門的打不開。

想到這里錢默也不禁有些生氣，何騰蛟這個廢柴真是墨跡，湖南的清軍兵力空虛，這貨磨磨蹭蹭的，搞到現在還沒有拿下長沙府。

不然孔有德怎么可能抽出兵力搞偷襲，能守住武昌就算不錯了。

不過眼下清軍主力西移，這可是一個天賜良機。

如今唐禮的金山營也已經趕到了湖州，湖州現在有天目營、太湖營、湖州營、蒙古營和金山營，5營近2萬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