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又是何必?”茜雪見二姑娘走遠(yuǎn),對(duì)著四姑娘搖搖頭,嘆了口氣。
四姑娘望著杜熙月的背影冷笑一聲,恨恨地說:“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我就是要針對(duì)她。同樣是庶女,不過是有個(gè)背景硬實(shí)的生母就一副處處趾高氣昂的樣子,她憑什么!而我就活該處處低眉順眼,只能在府裏依附二太太,憑什么!憑什么!難道我比杜熙月少胳膊少腿嗎!?”
最后那句話,四姑娘的聲音尖刻起來,把手中的帕子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
茜雪看著歇斯底裏發(fā)洩的四姑娘,眼中滿是悲憫。
而這一邊,杜熙月拐過墻角,步調(diào)就慢了下來,把姑娘的尖叫聽得清清楚楚。她略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望。
“姑娘,你看什么?”瑞香看著剛才經(jīng)過的拐角,莫名其妙地問道。
“四姑娘的聲音,你沒聽到嗎?”杜熙月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往前走。
瑞香低著頭跟在后面,小聲回了句:“聽到了。”
“她剛才那樣說你,你恨她嗎?”杜熙月忽然很感慨,轉(zhuǎn)頭朝瑞香笑了笑。
瑞香咬了咬嘴唇,思忖了片刻,回了一個(gè)“恨”字。
杜熙月淡淡一笑,那“恨”字又勾起她前世死前的回憶。原來當(dāng)一個(gè)人傷害了另一個(gè)人,即便對(duì)方比自己可憐,也不愿原諒對(duì)方。
這樣的“恨”是一把雙刃劍,只有夜深人靜的時(shí)候,杜熙月才敢把心扉打開,將那碎成一片片的記憶拼湊完整,等著它們的來臨……
“二姑娘,您在這啊,讓我一陣好找。”忽然一個(gè)宏亮的聲音打斷了杜熙月的思緒。
二姑娘抬頭,見一個(gè)花白頭發(fā),身材魁梧,戴著藍(lán)布頭,穿著青灰長褂,腰裏憋著個(gè)長煙桿的老頭作揖道。
“孟老爹,您跑得真夠快的……”含巧氣喘吁吁地從后面趕上來,一面撫著胸口一面喘著粗氣道。
杜熙月一怔:“你們還沒出去哪?”
那孟老頭“哈哈”笑了起來,又拍了拍腦袋,道:“二姑娘莫怪,老仆見這小丫頭面生,又聽她說是二姑娘要求的,便過來核個(gè)虛實(shí),現(xiàn)在看來是老仆多慮了。”
杜熙月聽罷,微微頷首:“孟老爹顧慮得是,還是我大意了,沒說明白。”又指了指一旁的含巧,道:“那是我貼身的小丫頭。”
含巧聽著,忙上前給孟老頭屈膝行禮,甜甜地說了聲:“孟老爹,小輩叫含巧。”
這一下子,把長得三大五粗孟老頭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笑道:“既然是二姑娘的人,那也方便,不過順路一趟而已。”
杜熙月上前一步,笑盈盈地道:“我出門不太方便,還勞煩孟老爹了。”
“二姑娘這說得什么話,我們下人生來就是為主子們跑腿做事的。”孟老頭搖了搖手,正色道。
杜熙月笑著,又看了看天,催促道:“路程不近,還望你們早去早回。”
“那我們走了。”孟老頭告辭。
待孟老頭和含巧走遠(yuǎn),瑞香才湊上前來,問道:“姑娘,那老頭是誰?”
“府裏的車夫。”杜熙月目送他倆的背影,說道。
瑞香疑惑地看了眼,心裏卻想著:姑娘什么時(shí)候認(rèn)識(shí)了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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