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蘇染在路過亞爾維斯身邊的時候沖著他微笑了一下，“歡迎回家，我先上樓休息。”
話語得體，表情正常。
亞爾維斯點了點頭，目送著蘇染一路往樓上走。
蘇染能感受到身后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戰場上那一面，亞爾維斯一定有所懷疑。
頂著巨大的壓力，蘇染一步步地往房間裏走，輕輕關上門，然后去往自己的衣柜裏找睡衣，她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洗一個熱水澡。
亞爾維斯下樓坐在布雷迪的旁邊，簡單地跟他聊了聊戰場上的事情，布雷迪顯然并不意外，只是告訴亞爾維斯，讓他註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難道我們就不能做點什么嗎？”亞爾維斯不理解。
布雷迪繼續看著時事新聞，連眼神都沒有給亞爾維斯一個，“亞爾，你還不夠強大。”
沒有廢話，直擊重點。
亞爾維斯滿腔熱情被這一句話冷卻，他抿緊了唇，沒接話，想了想，轉身上樓。
布雷迪抬眼看了看他上樓的身影，然后繼續看向自己的屏幕。
浴室裏溢滿了霧氣，蘇染抱著雙膝坐在浴缸裏，兩眼看著水面發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安靜的時候適合她沈思和梳理思路。
直到一絲鮮紅飄蕩到身前的時候，蘇染才猛地回神，從水裏站了起來。
隨著她動作幅度的增大，浴缸裏的水幾乎是在瞬間呈現出了紅色，蘇染慌張地從浴缸裏邁出來，瞪大了雙眼看著浴缸裏的水連連后退。
急速后退的過程裏，蘇染的后背撞上了洗面臺，劇痛襲來，她的手臂下意識地往后撐住，掃落了面臺上的瓶瓶罐罐。
玻璃、塑料制品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嘩啦啦地碎裂，散落一地。
亞爾維斯剛剛好走到浴室門旁，聽著裏面的大動靜，眉頭微皺，“蘇染？”
沒有回應。
亞爾維斯逐步靠近浴室，提高了聲音，“蘇染？”
依舊沒有回應。
“蘇染你怎么了？”亞爾維斯的聲音裏帶上了些許焦急，伸手開始敲門，“蘇染開門。”
后背的劇痛麻痹了蘇染的神經，地上和浴缸裏的鮮血讓蘇染的腦子有些混沌，亞爾維斯連續喊了幾聲，她都沒聽到。
直到最后敲門聲響起，蘇染的理智才被拽了回來。
“我沒事。”蘇染迅速回應，三步并做兩步走到了浴室門前。
但是她還是晚了一點，亞爾維斯直接擰開了把手。
蘇染一個飛撲向前，握住了把手，并把門往外推，試圖關上。
“我沒事。”蘇染再次解釋。
亞爾維斯的半張臉出現在門外，他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蘇染，又看向她背后的一地狼藉，“沒事？地上有血還叫沒事？”
“我生理期，”蘇染回答得很迅速，“剛剛有點頭暈，但是真的沒事，我撐住了面臺。”
亞爾維斯握的手依舊沒有松開，他看著蘇染的眼神裏有懷疑還有糾結。
“我馬上就出來，你現在我這樣很不方便。”蘇染說著話，往左邊稍稍挪了一點。
不寬不窄的門縫裏，剛剛好露出蘇染的肩頭、細長的手臂、突出的胯骨和白皙的大腿外側。
亞爾維斯只是慣性地掃了一眼，然后迅速收回了目光，“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蘇染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將面前的門關上了。
鮮血一滴滴地順著蘇染的腿往下，落在地面上和水融合到一起，四散開來。
蘇染低頭看了看，木木地往回轉身，側過頭從一旁的鏡子裏看向自己的后背。
明明已經縫合了翅膀，那裏卻再次出現了翅膀的殘根。
蘇染將縫合的翅膀放了出來，這才真切地看清楚——
她的后背一共有三對翅膀的殘根，已經連接的翅膀是中間的一對。
熾天使？
020819？
是蘇染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
眼看著蘇染完好無損地從浴室裏出來，亞爾維斯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黑白灰色系的房間帶著淡淡的空蕩蕩的味道。
亞爾維斯背靠房門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才緩緩往沙發的方向走去，然后撥通了和大公主風佳的秘密通訊線路。
他要將現在知道的一切都告訴風佳。
蘇染窩進沙發裏，解開身上的浴巾，那上面還沾著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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