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說得對,我明日就讓兵部遞個奏折,嚴明此次各部立功大小,咱們就按功封賞。”崇禎興致很高,當即就答應了朱聿鍵的話。
“袁督師在廣渠門大敗建奴實乃有功無罪,至于通敵誣陷,如今也可以看得出來。魏忠賢人頭懸于午門,顯然是其就在皇太極軍中,臣這誣陷之斷可以確實了。”朱聿鍵解釋著,崇禎的臉色確是越來越差。
“魏忠賢是否在建虜軍中被殺,此時尚有疑問。但是東廠與錦衣衛皆獲悉情報,這是鐵證如山的事情。袁崇煥此次縱兵劫掠總是實情,謀逆也同樣尚未撇清,要需要嚴查才行。”崇禎越說越氣:“今日我們只是飲宴不談國事,還望王兄自重。”
崇禎的話說的已經很重了,如果再繼續糾纏非但救不了袁崇煥,自己也有可能被皇上反感。朱聿鍵只好嘆了口氣不在說話,同時他的心中也再次肯定了推翻這種皇帝一言堂政治模式的想法。所有事情都聽皇帝金口玉言,實在太過兒戲了。皇帝能力參差不齊,好惡也各有不同,如果單憑皇上的心情去決斷政務,那些讒臣不多起來才怪。
看來今后自己有必要探索一下限制皇權的政治模式了,不過對于資本主義的那一套選舉,朱聿鍵卻又不屑一顧。那種為了選票不顧國家利益的玩意,他是不愿意認同的。
這種短視的政治模式在科技相差懸殊的年代,通過對殖民地的掠奪尚能維持正常運轉,一旦國家失勢或者失去殖民利益的支持,不是吃老本就是迅速衰落,這在歷史上的教訓數不勝數,尤其是在后世,一個個在殖民時代極為發達的歐洲國家,最終老本都吃沒了,變得動蕩和虛弱。美國那個龐然大物,也不過是采用了金融殖民的新殖民方式才能維持虛假的繁榮,這也是他親眼所見的。
別說是后世已經有許多人看到了民主的不足,一些對民主失望的人甚至走向了民粹主義的極端方向。就算是在如今這個年代,朱聿鍵與一些歐洲商人交流的過程中提到民主和共和制度,那些商人也都充滿著不屑。
經過朱聿鍵了解,自從希臘的民主制度和羅馬公民制度敗落之后,民主共和制被認為是只在極小城邦范圍內才能適用的,不健全的松散制度。在如今的歐洲,說起民主共和也是個貶義詞,這種情況還需要等到英國光榮革命和法國大革命成功之后,又經過拿破侖時代的刺激才會逐漸改變。
如果資本主義不行,單純的君主制不行,那么后世華夏所實行的制度又該如何操作。朱聿鍵感覺將幾種制度綜合在一起,或許能找到最優化的答案,至少在他能預見的未來,可以通行于國內,讓華夏保持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繁榮昌盛。
朱聿鍵想著這些東西,吃菜喝酒的速度自然慢了下來,這在觥籌交錯的群臣之中顯得頗為反常。盧象升與朱聿鍵交好,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這種反常的情況,朱聿鍵深思而停杯,卻被盧象升誤會為心情不好難以下咽。
看看今天大家都很高興,有皇帝的旨意,眾人飲酒也可以隨便走動,他索性端著酒杯來到了朱聿鍵的身邊。
“王爺有何事憂心?”盧象升將酒杯舉了過去:“今日皇上宴請百官,有愁事也要等明日再說吧,盧象升敬王爺一杯,還請王爺滿飲此杯。”
“哦,是盧大人。”朱聿鍵笑著舉杯道:“即使盧大人敬酒,本王自當滿飲,盧大人請。”
朱聿鍵對盧象升青眼有加,兩人關系也一直非常好,他們自然是邊喝邊聊。見到盧象升與八賢王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眾多官員羨慕不已,在酒宴上最高的除了皇上就是八賢王了。皇上高高在上,誰敢上去敬酒,那還不被當做刺王殺駕給辦了,八賢王卻沒有這樣的問題。
這些人大多是趨炎附勢之輩,能夠與八賢王喝上一杯酒,也算是自抬身價了。何況八賢王向來以平易近人著稱,對百姓都是和顏悅色的,他們這些官員自然也不害怕。結果盧象升沒有想到,他的舉動成了官員們的引子,很快眾多官員就輪流過來敬酒了。
席間人數很多,亂哄哄的許多人在敬酒,大家來敬酒又都是陸續而來,朱聿鍵這里也不算引人注目。可是敬酒的人多了,朱聿鍵饒是酒量很大,也架不住喝這么多,他的頭腦漸漸有些發暈。
等到酒宴結束的時候,八賢王朱聿鍵已經快要趴在桌子上了。看到朱聿鍵和許多官員都酩酊大醉,崇禎非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他認為今天他與百官同樂算是達到了目的。能夠與官員們增進感情,這也算是明君所為,對此他非常滿意。
在皇帝面前喝醉酒,這在平時可是失儀大罪,今天崇禎心情好,卻沒有任何想要懲戒的意思。他甚至還笑著命令太監們,將那些喝醉酒的人都送出宮去,這其中也包括尚有一點清醒意識的朱聿鍵。
百官的家人車馬都在午門外等候,太監們自然扶著那些喝醉酒的官員,與尚算清醒的官員一起,沿著大殿外的廣場向午門外走去。朱聿鍵是藩王,他是經東華門進入的,車馬也在那個方向等著,所以走得是另外一個方向。
走到半路的時候,卻有幾個宮女攔住了太監們的去路。“將八賢王交給我們即可,你們都退下吧。”為首的一個宮女看了看八賢王,當即揮手命幾名太監退下。
這幾名宮女都頗為面生,但是看其穿著品級都不低。扶著朱聿鍵這個醉鬼出門,都是職位最低的小太監,面對這些品級比他們高得多的人,自然是不敢反對的,甚至連詢問都不敢。幾名小太監唯唯諾諾的將朱聿鍵交給對方,隨后轉身回去交令了。
“看清了四周有人沒有?”為首的宮女問道。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另外一個宮女回答道。
為首的宮女點點頭:“這可是殺頭大罪,誰也不許透露出去。你們都警醒一些,我們快離開這里。”為首的宮女又囑咐了一句,眾女紛紛點頭答應,拉著朱聿鍵轉了個方向,朝著北面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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