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iv（3）
汀柳中學
大忙人愚者終于又回到了校內，不過她沒打算好好上學（一想到半年的學白上了，她就惱火），也不打算現在就作死深入敵營。
“你確定嗎？”吳老師看著愚者欲言又止，這個學生突然摘下了紗布（愚者自己都有些驚訝于她的恢覆速度），精神抖擻，仔細看卻仍是一臉憔悴。
“是的，請幫幫我。”愚者嚴肅地說。“放心吧，我不會借給他人，而且這周過去后它也消失了。”“好吧，僅此一次。我幫你弄來后門鑰匙。”吳老師終于松了口，“但是絕對不能冒險。”
“放心吧。”愚者柔聲應道。對于這個世界她還充滿了太多的疑問，可不能就此停下啊。可比起審判的好奇，她的內心卻平靜得近乎麻木。
也是，畢竟比起渺小的自己，祂們本就更早存在于世。
循環中的人們記憶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但不管這類行為是像審判那樣的無意或太陽般故意為之，都有恢覆的可能。
找到錨點。
圖書館裏審判姐姐在關于睡夢的談話中，隱晦地插入了這個名詞。愚者或許有了成為錨點的潛能，不是人們將錨點安放在他身上，而是遇見她之后，循環對記憶的干擾減弱。原本只是猜測，但這也許就是太陽敢于冒險、審判恢覆理智、老教師想起故事的原因。上午在公寓樓做的訪談，也隱隱印證了這一點。
真是荒唐啊，人生中難得有一件值得被稱道的事卻是這個。而現在，她需要找到的是自己的錨點。既然她從未脫離循環，愚者不相信審判口中自己消失的不知多久時間中，她真的只是在坐以待斃。
“你或許應該給我點提示。”愚者看向審判抱怨，二人走在校園中。
“我不能干擾你的判斷，”審判一本正經，“而且我也從來沒有找到過它們。”
簡直就像隱藏角色一樣，愚者扶額，拉著審判跑圖。在整理記憶時，她突然想到了那只折磨女皇已久的蜜蜂，緊接著在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句話，像移動設備一樣。
蜂巢思維。
答案似乎已呼之欲出，她雖然想不起這段談話的詳細，但目標已經明確。兩人走走停停，最后停在了花圃。
“無論什么時候看都一樣。”審判伸出手要觸碰花，但半虛化的身體直接穿過了它們。“婆婆那的花語——”“是健康。”愚者不假思索地回答。兩人突然閉上嘴，大氣不敢出盯著一只不知從何處悄然落在花上的蜜蜂。
“看，它來找你了，愚者。”愚者仿佛聽到了審判用力的吞咽聲。
蜜蜂在一棵大樹前停下，一眨眼又消失不見了。審判看著大樹的樹洞抱怨著，真是我每次來都找不到它。“那么接下來應該發生什么？”愚者試探地問，“會不會有一群蜜蜂包圍我們？”
對此物理傷害完全免疫的審判用死魚眼瞪她。
“開玩笑。”愚者立刻改口。“女皇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嗎？因為蜜蜂我有試探過她，但在這一個循環裏她實在是太過正常了。也沒有整日走神。問出一些奇怪的話。”
“那不是你嗎？”審判莫名其妙的看向愚者，這時候她反應過來，“在我的第一個循環裏，你被蜇了。我們分析過，女皇應該在被蟄的時候接收了來自教皇的記憶，但她并沒有進入循環，而這一次蜜蜂已經死了。還有……”她頓了頓，“在我的第一個循環結束后，蜜蜂恐怕就沒有用了。女皇被蟄后非常正常，我甚至也親身嘗試過……”
二人隨即噤聲，看著眼前的樹洞開始頭腦風暴蜜蜂的行為。“走吧，”愚者沈默一會說，“它不會再給我傳達一些什么奇怪的東西了。就像你剛剛說的，它最初的使命就是傳達教皇的記憶，而現在回到這裏的我也已經找到了安放在這裏的瞄點。”她閉上眼，慢慢品味著那些來自教皇的記憶，當然到最后一日仍是一片模糊。耐人尋味的是蜜蜂，不，是那位樹上的女王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想不通二者間的聯系，而且來自女皇的異常恐怕是針對她的一個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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