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再見
《月亮與六便士》中有這么一句話:滿地都是六便士,他卻抬頭看到了月亮。
這句話跟這本書一樣廣為流傳,可以說是火得一塌糊涂。文青用這句話下酒,文盲也用這句話當(dāng)座右銘。
此書豆瓣評論第一說:讀完這本書的人,都辭職了。
池舟問:“他們辭職干嘛?”
南明電視臺的文案寫手兼閱讀達(dá)人,林悅,推了推她那文縐縐的黑框眼鏡,說:“他們當(dāng)然是辭職去找尋屬于他們的‘月亮’啊!”
池舟擰眉:“月亮在哪兒?”
林悅嘆氣,“這我怎么知道?他們自己心裏知道不就行了嗎,非要問在哪兒?”林悅靈機一動地手指天空,說:
“在天上在太平洋在馬裏亞納海溝在密西西比河在秘魯洋流在莫斯科在好望角,反正不在身邊就是了。”
“你一句話還是盡量往短了說,我聽著都替你累,”池舟先建議,繼而陳述,“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想說月亮在遠(yuǎn)方?!?
“是的沒錯,”林悅深呼吸,又開始敲鍵盤,忽然停下來,轉(zhuǎn)身問:“你瘋了突然來問這個?沒看我正焦頭爛額嘛?怎么,你不像當(dāng)這個節(jié)目的導(dǎo)演了,要去遠(yuǎn)方找月亮?”
池舟搖頭,“好矯情,不是我的風(fēng)格?!?
林悅心若止水:“那你為什么要在中午十二點十分這個溫度高得能把人蒸熟,工作忙得能把人弄死的時間點來問我‘他們辭職去干嘛’這種問題?”
池舟將手中那本《月亮與六便士》放到林悅旁邊的工位,說:“第一,我是來喊你吃飯的;第二,我剛才看見你的小助理在豆瓣翻這本書的評論,湊巧就看見了第一條,隨口一問?!?
林悅將視線從池舟臉上平淡地移開,又平淡地移到小助理工位上的那本書上,呆了。
池舟拍拍林悅的肩,“哎理解理解,都大三的實習(xí)生了,還抱著《月亮與六便士》啃,我要是你我也著急?!?
林悅內(nèi)心驚雷震震,淚眼婆娑地關(guān)了電腦,吃飯去了。
吃飯間隙,林悅問:“顧明帆找你談話說什么了?是不是關(guān)于《偶像工廠》節(jié)目的事兒?”
池舟:“不然呢,他不找我談這個?還能找我談情說愛么?”
林悅:“……那他給你說什么了?”
池舟:“他問了我一個問題?!?
林悅:“什么問題?”
池舟擱下筷子,試圖完美覆制,“你要做一個不識時務(wù)的理想主義者,孤芳自賞?還是做一個大多數(shù)人喜聞樂見的媒體制作人,獲得金錢和掌聲?”
林悅眼一眨,上下嘴唇一動,良久開口:“他最近也在看《月亮與六便士》嗎?”
池舟笑了,不打算再和書呆子玩這種文字游戲,說:“《偶像工廠》,他想覆刻往年選秀節(jié)目的老路,就是選手哭慘、導(dǎo)師飆淚、你爭我搶明爭暗斗,通過炒話題立人設(shè)提高節(jié)目播放量和熱度。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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