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瀾只是垂眸看了眼她想要藏在身后的碟片,就悉知了一切。
但他只任由自己目光停留在她散開的鞋帶上。
他走近,把她帶到沙發(fā)上坐下。
什么都沒說,他半蹲在她面前。
黯淡的光打在他側(cè)臉,拉扯出凌厲銳利的線條,極冷。
兩人誰都沒說話。
賀知瀾幫顧夕翎系好了鞋帶。
可他沒急著起身,只是依舊蹲在她面前,手肘半撐在沙發(fā)邊,將顧夕翎圍困住。
猝不及防,顧夕翎忽然俯身,柔軟的長發(fā)拂過他眉眼,勾起他心底的一處微瀾。她的味道彌漫在他鼻尖,揮散不去的澄澈。
顧夕翎用每一次他護(hù)她的方式,雙手環(huán)住他脖頸,頭微低,聲息陷入他脖頸,到額頭輕輕抵住他肩膀。
能感受到賀知瀾身體的僵硬。
她用手擦去臉上的濕意,用只他可聞的嗓音,啞聲喊他:“賀知瀾。”
“嗯。”他低應(yīng),情緒被感染,手臂不自覺環(huán)上她腰間,輕拍她后背,“怎么了?”
呈現(xiàn)她高他低的姿勢,卻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顧夕翎也拍了拍他后背,輕聲說:“辛苦了。”
沒想會是這個發(fā)展,賀知瀾繃了一天的弦微松,他輕笑了聲,嗓音低沉:“辛苦什么?”
似將室內(nèi)的陰霾掃去了些。
顧夕翎卻頭更低,幾乎要陷進(jìn)他懷里,她微微顫抖了下,如驚小鹿。
“只是想說這句話。”她的聲音明顯摻雜了情緒,復(fù)雜。
賀知瀾將她松開,由低及高地抬頭,找她眼睛。
她瞳色清淺,自帶讓他鎮(zhèn)定的力度。
無形平息的心亂,賀知瀾抬手,指腹輕擦過她眼角,捧住她臉頰,無比珍愛的呵護(hù)。
他嗓音卻顯得輕慢:“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顧夕翎看他。
“碟片不是都看完了么?今天祭祖還見了她”賀知瀾故意放慢的語調(diào),慢慢地,掛上她心弦,意味不明的含笑。
“那都知道了,還哭得這么委屈——”他撫摸她眉眼,溫柔到幾乎淪陷的繾綣,他開玩笑,嗓音卻微啞。
“大小姐,這是想負(fù)責(zé)了么?”
很奇怪,對視的繾綣,無以復(fù)加的柔情。
環(huán)境寂靜,顧夕翎的心跳卻狂烈到無以復(fù)加。
她快要掩不住自己的心疼,也快要藏不住自己的依賴。
偶爾,如果他也可以依賴她
一如慈善晚會那晚。
顧夕翎眉眼微動,她放任輕聲:“可以么?”
“什么?”賀知瀾眼底劃過不可思議,但更多的是流光。
照透彼此眼里的對方。
顧夕翎說:“那我們一起去看極光吧,賀知瀾。”
“去羅瓦涅米。”
去看一場,我陪你的極光。
我們都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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