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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2 / 6）

甄巧微笑著將大大的花束遞去：“i was really touched by your performance.（我被您的表演感動了。）”

“oh， that's……thank you， i realy mean it.（噢，那真的……謝謝，真的。）”驚喜到語塞。

短短幾秒內(nèi)，中年演員的眼角竟恍惚可見淚花。

甄巧再用捉急的英語詞匯夸了幾句，就轉(zhuǎn)身下了臺。她明白瑪琳娜的意思，也更能想清楚莫向晚的意思了。

不愧是母子。

一股緩緩流淌的溫暖經(jīng)過心頭。

回到座位上，甄巧感嘆：“果然是親媽。”

“怎么講？”莫向晚明知故問。

甄巧當然也知道他明知故問，就笑而不語了。

觀眾陸續(xù)離場，演員們在舞臺上收拾打掃，身邊的熱鬧漸漸遠去，消失在劇場門外。

甄巧想起了她一直沒能問過的，按住了正要起身的莫向晚的胳膊。

“你為什么突然想換研究方向了？”

“認知語言學(xué)沒什么可研究的了。”

“為什么？”

“小宇宙中，人類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人類的大腦更渺小。”

這些話于甄巧很陌生。

而后，她幾乎是不假思索接上的：“但你研究語料庫，也就是收集人類產(chǎn)生的文本，用概率統(tǒng)計的方法研究人類語言文字本身的規(guī)律，不是嗎？”

莫向晚瞪大眼睛，神情有些古怪：“沒想到，你對語料庫的了解挺深的。”

甄巧也神情古怪了起來，她這才意識到，又忘乎所以不符合20歲人設(shè)了。

“道聽途說，道聽途說。”

莫向晚手機響了，學(xué)院老師給他發(fā)了微信，但他看都不看一眼就將消息劃開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過晚上九點，他不會回任何工作或?qū)W業(yè)上的事。多年以來，他這個習(xí)慣從未變過，生活和工作分得清清楚楚。

哼，他可是還給我額外留了一個半小時，甄巧想。

甄巧問：“你不怕研究不出東西，耽誤畢業(yè)嗎？”

莫向晚輕輕笑了，眼睛成了天上落下的月牙。

“朝聞道，夕死可矣。”

他說得輕飄飄的，就好像這話只是個玩笑。

——朝聞道，夕死可矣。

如果早上得知真理，當晚死去也未嘗不可。

兩句話恍然重合，好像就是他說的，就是他們說過的。

她想起了一直困惑的點。

2018年春天，因為莫向晚的妹妹不習(xí)慣國內(nèi)中學(xué)環(huán)境，莫青天一家返回德國，陪莫語冰上中學(xué)；而莫向晚將獨自一人留在s市，成為一名大學(xué)教師。

按理說，莫向晚沒理由留在中國，慕尼黑大學(xué)給他開出的年薪應(yīng)該遠遠高于華安大學(xué)。

為什么他會留在中國？

甄巧很困惑。

“你在找什么問題的答案嗎？”

“嗯。”

“什么？”

觀眾席散干凈了，保潔提著工具箱進來，他們看到仍留在觀眾席上的兩人后，餵餵了兩聲開始揮手。

莫向晚垂下眼睛，似在思索。

“語言的邊界……符號的另一種可能性。”

甄巧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但看到他那眼神后，她放棄了追問，因為一種混雜著熟悉的陌生感扼住了她的喉嚨。

“快回家啦！回家聊天，我們要打掃的！”保潔阿姨提高嗓門，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