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距離上一次跟律也見面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最后一次見她是在烏丸蓮耶的葬禮。
那時突然聽說一直存在于幻想裏的boss被律也殺了,我本以為一切會就此結束,但在看見她那張絕望的臉后,我意識到與組織的對抗從未停止。
律也消失,琴酒和貝爾摩德被組織召回,三年前所發生的事都好像只是做了場夢,一切再次回到原點。
組織的交易賬單和一間公寓是她留給我僅存的東西。
我把賬單交給赤井秀一后他卻說讓我別再管組織的事,我不知道他到底對我隱瞞了什么,在他向我保證律也還活著后,我決定相信他。
而那間充滿回憶小公寓,其實根本不是什么出租屋,律也把它買了下來贈予我名下,甚至整棟樓包括樓下的咖啡廳,全都屬于我,多虧于此我即使不用工作也能得到客觀的收入。只是這讓我在那家咖啡廳打工的日子變得很可笑。
她就像早已為自己的離開做好了鋪墊。
在過去的日子裏我已經習慣一個人,就像曾經每一次她從我的世界裏消失那樣。
我恢覆了宮野志保的身份,但也再沒有組織的人打擾我的生活,我得到了直升東大化學系研究生的資格,就像重新過了一次人生。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大學裏遇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東瀨芽衣。
我現在終于明白她曾經對律也的迷戀于她而言只是家常便飯,每次在學校裏見到她身邊的戀人都不重樣。
我對這種普通的生活很滿意,也能繼續做我愛的研究。
假裝自己一無所求是種虛榮。這是多么大的謬誤,而我自己可能也是這樣。
我尋求接觸,一切的接觸。如果我想戀愛,如何能將對她的愛轉移;如果我受到天空或光線的吸引,如何不去思念那些心中所愛的視線和聲音。
芽衣總是會告訴我愛情的元素有哪些,以及思念的成分又是什么,但她永遠無法給我感動、給我熱忱。
我養成了在律也的訊息界面寫日記的習慣,諸如天氣如何或今天吃了什么,就像曾經她向我匯報時那樣。每當這時我都真切地、身臨其境地體會到她給我發訊息時的感受。
但我的感受絕不會比她的少一絲一毫。
律也曾住過的那家療養院被稱為瘋人院果然名不虛傳,我曝光了它虛偽的遮羞布下丑陋的內核,以及毆打侮辱患者的罪行。經過整改后那兒成了一所正規的孤兒院,我時常去探望那些孩子,就像看見了幼時的律也。若律也的人生可以在這時重新來過,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我也常會去修道院,為曾經死于aptx和死在律也手上的人們懺悔,只有這么做我才能讓自己重新得來的生命合理化,并確保自己永遠在為她做些什么。
昏暗的教堂大廳空無一人,不用抬頭便能輕易看見正對著我的純銀十字架懸掛在墻壁,十字架的背后是一扇巨大的透明琉璃窗,夕陽如火紅色的瀑布灑下。
沒有祭壇,沒有金碧輝煌的雕像,四處的墻壁被涂刷得雪白,抬頭是一副華麗的頂畫。
我漸漸愛上了這充滿生命力的肅穆,那些雪白和金黃的宮殿、大教堂以及沿著拘謹的河畔展開的優雅風韻,還有拒絕敞開心扉的人們在這裏得到了暫時的自由。
我雙手緊扣,面對這一切禱告、懺悔。
“快走吧。”
“你急什么?”
我聽見身后熟悉的聲音,想要流出來的眼淚終于決堤。當我回頭看見她時,內心那道傷口也開始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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