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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2 / 3）

“夫子恕罪！”司馬朗拱手賠罪。

魏朝清繼續(xù)講學(xué)，他一手拿書，負(fù)手而立，聲線溫潤，“木秀于林，必……”

提及“秀”字，他的語速慢下來，眼前浮現(xiàn)出沈秀的面龐。

見魏朝清驀地沒了聲音，似乎在走神，司馬朗挑眉。方才夫子還讓他專心一些，夫子自己現(xiàn)在都不專心，都在走神！

很快，魏朝清回神。他面色微微變化，向?qū)W生們行禮道歉，繼續(xù)講學(xué)。

待課畢，魏朝清執(zhí)書進(jìn)入文淵閣。他看向文淵閣裏貼的兩幅字簾：君子端方，律己正身。

他因私情，沒按照正常手段審訊嫌疑犯，又在講學(xué)時(shí)走神，他自愧為人，自愧為人師。

待下學(xué)回府，他將鞭子交給侍從，自罰十鞭。

侍從惶恐，“大人，奴才……奴才不敢！”

魏朝清：“你可知奴才不從主命，會有何下場？”

“奴才……遵命！”無可奈何之下，侍衛(wèi)咬牙，接過鞭子。

魏朝清：“請用十成力道。”

“是，大人。”侍從牙齒咬得更緊。魏朝清背對他，“開始吧。”

侍從顫抖著手，一鞭子甩到魏朝清背上。魏朝清一動不動，只道：“力道輕了，這鞭子不作數(shù)。”

唯恐自己因手下留了力，讓魏朝清再多挨幾鞭子，又唯恐魏朝清生怒，侍從抓緊鞭子，不再收力，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將鞭子狠狠甩在魏朝清背上。

鞭子落下去，魏朝清背影微顫，“繼續(xù)。”

等最后一鞭子抽完，侍從立馬摔下鞭子，喉嚨裏帶著哭腔，“大人，您、您沒事吧？您還好嗎？是不是很疼！”

“無礙。”

怎么可能無礙！背上血跡都滲透出來了！侍從慌慌忙忙去拿藥。他給魏朝清剪開衣裳，裏面血淋淋的傷口露出來。

侍從眼淚一下子流下來，“大人，對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你沒有錯，做得很好。”魏朝清溫聲寬慰他。

侍從抽抽噎噎地給他上著藥，這期間，魏朝清一聲不吭，似若感受不到疼痛，然而他脖子上因忍痛而凸起的青筋，暴露出了他的疼痛。

然他始終未吭一聲。

見狀，侍從眼淚流得更兇了。

傍晚，魏長生去書閣習(xí)字。魏朝清正坐在書案前批文。魏長生走過去，靠在他身上，“舅舅，我來了，今日我練習(xí)什么？”

魏朝清身體一僵，仿佛是碰到了什么痛處，微微與他拉開距離。

察覺到他的異狀，魏長生疑惑，“舅舅，你怎么了？”

“沒怎么。”他把字帖遞給魏長生，“去習(xí)字。”

魏長生乖乖巧巧，去旁邊的小書案上習(xí)字。

魏朝清輕觸方才魏長生碰到的傷口，隨之繼續(xù)批文。

入夜，魏朝清趴在床榻上，一夜難眠。東方開始出現(xiàn)魚肚白之際，他下床更衣。洗漱過后，徑直去往東廚。

東廚裏的廚子詫異，“大人，您又要下廚？”

魏朝清頷首。廚子咂嘴，不再多問，只將襜裳遞給魏朝清。

用鍋鏟翻炒芋頭時(shí)，背部的傷口微微拉扯，魏朝清忍下痛，繼續(xù)翻炒。

不多久，香騰騰的反沙芋頭出鍋。

侍從將反沙芋頭端到沈秀房裏。魏長生說：“舅舅今日又進(jìn)廚房裏了，不過今日只做了一道菜，舅舅大抵是累了。”

沈秀點(diǎn)點(diǎn)頭。她夾起反沙芋頭，咀嚼時(shí)，想起了楊氏。楊氏也喜食芋頭。想到爹娘，她神情黯淡了幾分。

不知她和沈有財(cái)如今身在何處。

彼時(shí)，楊氏正哭哭啼啼，“秀秀！我可憐的秀秀！”

沈有財(cái)看了看哭個(gè)不停的楊氏，嘆氣道：“別哭了，快吃飯，別秀秀還沒找到，你人給瘦沒了！”

沈秀失蹤后，楊氏每日以淚洗面，寢食難安，瘦了不少，沈有財(cái)亦如此，他比楊氏瘦得還厲害，原先胖墩墩的臉，此時(shí)兩頰已凹陷下去。

“咱得好好吃飯，別把身體弄垮了，若把身體弄垮了，我們拿什么去找秀秀！”說著這話，沈有財(cái)給她夾了一塊肉。

楊氏抹淚，拿起筷子，吃下一口肉，她道：“有財(cái)，也不知宋玉找到秀秀沒有？”

“昨兒不是才問過，還沒呢。”沈有財(cái)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