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這本是賀蘭燚一早就想要知道的, 可不知怎么的，開口時卻讓他稍顯忐忑。
這種隱隱的不安讓他感到陌生。
姜拂不知身后人覆雜的情緒，她扯了扯嘴角，道：“太子殿下難道不知原因？”
即便看不見她的神色, 賀蘭燚仍舊能聽出她的輕諷之意。
“殿下問我為什么要離開皇宮, 那請問殿下，我又有何理由留下？”
“為了殿下那奇怪的隱癥？可那是殿下您的事, 留下我是為了您自己, 我在其中并沒有所求, 之前愿意留下也是形勢所迫, 其中緣由殿下再清楚不過。”
“如果殿下執著于一個回答，那便是我不愿，我不想。”
“這回答，殿下可滿意？”
賀蘭燚的臉色隨著姜拂的話愈漸冰冷, 在她最后一個字的尾音落下時，屋子裏靜得落針可聞。
“姜拂，你可知有時候你不愿、你不想, 并不能改變什么。”
“你說我留下你僅僅是為了自己, 可你是否想過, 這世間本來就有些人是為了別人而存在的。”
他說得殘忍無情，也仿佛將姜拂視作了一個物件。
姜拂一雙杏眸輕眨了眨, 語氣輕飄飄的：“這是太子殿下的想法，而非我的。”
“可你反抗不了我。”
賀蘭燚幾乎是不留縫隙地接上。
他的自信，他的勢在必得都在這幾個字裏盡顯。
“反抗不了，也還有一個死字, 只要一死，殿下就算想要利用我, 也無處利用。”
賀蘭燚聞言，卻一點不也擔心，他依舊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開口道：“為了威脅人而去死是最愚蠢的事，況且……你忘了對面那兩個南詔人了？”
他微微傾下腦袋，薄唇幾乎貼上了姜拂的耳垂。
“你最t是心善，也最不愿因為自己牽連旁人，你要是死了，我即刻便讓人將他們捆了丟進河裏餵魚。”
“你知道的，我最是無情，說得出便做得到。”
涼薄的氣息噴灑在姜拂耳邊，刺得她從骨子裏感覺到了寒冷。
賀蘭燚最懂拿捏人心，即便她離了宮，原來也得不到什么自由。
姜拂的眼底凝著一抹恨意。
她對賀蘭燚有怨過，有怒過，卻還是第一次生出這般純粹的恨意。
從賀蘭燚放出狠話之后，姜拂再沒有說過一個字，甚至在他松開對她身體的禁錮后她也沒有太大反應。
賀蘭燚并不介意，連夜的奔波讓他身體疲憊到極點，此刻有她在身邊，那陌生的困意就像洪水洩閘般席卷而來。
他沒有像過去那樣與姜拂分榻，他隨了心中最深處的渴望，直接將人抱到了榻上。
姜拂一開始還有些掙扎，可賀蘭燚一句話立刻讓她停住了動作。
“你若是不想在這兒睡，那我們就去外面，只要你不怕被人圍觀。”
賀蘭燚某種程度上就是個瘋子，姜拂根本不敢賭。
她閉上眼，只希望自己能早些睡去，只有這樣才能感覺不到賀蘭燚的氣息。
或許是她的心愿被上天聽見，也或許僅僅是因為她這一夜太過疲累，沒過一會兒，她就不知不覺地沈睡過去。
賀蘭燚聽著懷裏的人呼吸漸穩，緩緩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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