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01
早晨, 太陽升起,雨剛剛停歇,莊園中空氣潮濕, 幾聲鳥鳴偶爾與微風一起掠過花園。
莊園三樓的一處房間裏,溫汝月蜷縮在床上沈靜地睡著,柔軟的發絲順從地披散在枕頭和肩膀上, 因為昨夜睡前偷偷將窗戶開了個縫,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連原本紅潤的唇都失了血色。
“小姐,該起床了。”一個年輕的傭人走在床邊,俯身輕聲叫醒她。
溫汝月很快醒來,她揉揉眼,聲音悶悶的:“小絨, 現在幾點了?”
因為剛剛醒來, 她眼中彌漫著水汽, 在床上輕輕伸個懶腰, 像只慵懶的貓。
小絨輕聲回答:“小姐, 已經六點了。”
“什么?”聽到這個回答, 溫汝月一下子坐起來,她瞬間清醒, 立刻下床,“六點了!我不是讓你今天五點就來叫醒我嗎!”
她動作太過著急,差點打掉桌上的花瓶, 她伸手扶正, 看到花瓶裏的花朵嬌艷欲滴。
小絨站在一邊沒有辯解, 五點那么早,那時小姐還在睡覺, 她怎么會打擾小姐的好眠呢。
她幫溫汝月披上外套,註意到了對方蒼白的臉頰。
小絨的聲音陡然抬高:“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臉完全失了血色!”
“你別詛咒我了!”溫汝月生氣地看她一眼,“你怎么總是這么大驚小怪!我又不是小孩子,會那么容易生病!”
“小姐——”見溫汝月早上醒來就開始不悅,小絨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想讓她開心一點,于是又說,“今天要去學校,我們梳一個新發型吧。”
她拿起梳子,要為溫汝月梳發。
“真麻煩,我說了,我不是小孩子。”溫汝月走到一旁,她頗為著急地換好衣服,隨意找了個發帶扎好頭發。
六點十五分,她急急忙忙從樓梯上走下來。
已經這么遲,也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出門。
她到達莊園一樓的樓梯拐角時,溫覆崢正好起身往門外走去。
溫汝月急忙從樓梯上跑下來,因為太過著急,她踏錯臺階差點摔倒從樓梯上跌落,幸好她及時抓住樓梯扶手。
還未站穩,溫汝月便急忙叫住父親:“父親,你用過早餐了嗎?我可以做早餐,我們一起吃。”
溫覆崢停住腳步,轉身看過來,陽光灑在地上,他逆光站著,神情莫辨。
溫覆崢的聲音如往常一樣嚴厲:“好好穿衣服,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
因為著急,溫汝月仍穿著睡袍,只在外面披了件外套。而腦后的發帶系的太松,在她奔跑時掉落,頭發散開有些凌亂地披散著。
溫汝月頓了頓,繼續往前走,離溫覆崢越來越近:“父親,昨日風風生病了,看起來很難受,不知何時才能好。”
溫覆崢仍然皺眉不耐煩:“一條狗而已,你的心思都放在什么地方!”
“我——”溫汝月沒有辯解,“風風沒有玩伴,很孤獨,我還想再養條狗讓它們做朋友。”
聽到女兒一早上全是和他說這些毫不重要的話題,溫覆崢頗為失望地冷笑一聲:“你何時才能長大。這種事你自己決定,別來浪費我的時間。”
他說完,轉身就走,溫汝月只能看到他寬闊的后背。
“父親——”她輕喃,想要叫住溫覆崢,卻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之前絞盡腦汁準備的早餐話題和風風的話題,全都用完了。
他沒有回頭。
溫汝月站在原地沒動。
小絨走到溫汝月身旁,聲音輕快:“小姐,去吃早餐吧,今天的早餐是晏暝少爺親手做的。”
溫汝月立刻從低落的情緒中抽離開,炸毛:“我昨日說了我要親自給父親做早餐,誰要他假惺惺獻殷勤!”
溫父只有早餐在家中吃,一天中若想在家中見到他,也只有早上短暫的時間。
溫汝月走進餐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旁的晏暝。
他坐在餐桌的最盡頭,正在靜靜吃飯。
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映在晏暝的身上,他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
溫汝月覺得,晏暝不像是他的名字,就像是溫汝月也不像是她的名字。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場景無比刺眼。
她走到晏暝的身邊,抱臂看著他:“聽說今天的早餐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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