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待馬、龐二人領(lǐng)命離去后，馬超觀望著蔡熏的尸身，銳利的雙眼中閃現(xiàn)著莫名的光芒。帥帳中，蔡熏等人的尸體已被清理出去，但地上的血跡和刺鼻的血腥味還是讓法正微微皺眉。

“軍主，這封信恐怕是蒯良、蒯越所設(shè)的圈套，意圖挑惹軍主與蔡氏反目！”法正簡單將蔡熏帶來的絹書看了一遍后，略一思索，即領(lǐng)悟出了內(nèi)中意圖。

“哼……！”馬超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蔡熏這廢材懸笨無知，如此簡單計謀居然也看不透。他誰不懷疑。居然敢懷疑我，豈不是自尋死路。”

法正情知馬超根本是借題發(fā)揮，也不再就此多說什么，換了個話題說道：“而今蔡熏已死，軍主與蔡瑁反目恐已難免。蔡瑁雖然才德欠缺，但其手中軍力卻是不容忽視，須得謹慎以對！”

“孝直有何高見？”馬超點點頭，反問法正道。

馬超雖然有心奪權(quán)。

但殺了蔡熏后到底該怎樣做。心中還是不甚明了。

“以正之見，軍主宜當速取蔡熏手中大軍，引為己用，而后設(shè)計誘殺蔡瑁。入主襄陽！”馬超借機殺死蔡熏的舉動有些出乎法正的意料之外，思來想去之后。法正只能建議馬超兵行險著了，“只要能奪得劉琮。軍主掌控荊州有望！”

馬超擰眉在帳內(nèi)來回走動了幾轉(zhuǎn)，忽地止步，決然說道：“馬岱、龐德，速去整肅兵馬。一盞茶后，我們兵分三路攻入蔡熏軍營，斬殺蔡和、菜中，奪取兵權(quán)。”

“是！”

“奪取荊州，復(fù)仇血恨，就看今日！”馬超抽出配劍，手起劍落將桌案斬成兩截，沉聲說道。

建安八年正月初十，甘寧終有消息傳回—劉琦、蒯良、諸葛亮等人自江陵突圍成功，目下一行人等業(yè)已抵達公安。唯一令人擔憂的是，周倉為掩護劉琦一行撤退，與馬超激斗后身受重傷，甚至險些喪命，幸虧甘寧救援及時，才免遭于難。為能盡快平定蔡瑁叛亂，劉琦準備再遣使求援，請大哥出動步軍攻擊荊北。正月十一，凌統(tǒng)護衛(wèi)諸葛亮趕至秣陵。

“孔明，你這些日可是風光得很啊……”

見著諸葛亮后，龐統(tǒng)迎上前去，呵呵笑道。

“確實風光，險些連命都丟在荊州……”

諸葛亮向我行了一禮后，淡笑著回答龐統(tǒng)道，“倒是你，在張將軍這里屢立奇功，羨煞旁人……”

龐統(tǒng)和諸葛亮兩人當年在鹿門書院時開慣了玩笑，此刻再度會面忍不住又開起了玩笑來。說來也有意思，龐統(tǒng)投入大哥麾下也有一年多時間了，但楞是沒去過壽春，也因此沒跟諸葛亮見過面。徐庶有一次曾跟我笑談過，他這兩位師弟之間關(guān)系雖然頗善，但亦有些相互比較的意味。尤其是龐統(tǒng)，總喜歡跟諸葛亮一較長短。想在想來，可能是龐統(tǒng)故意有所回避，想跟諸葛亮在才能、功績上分出個勝負之后，再來相見。入座之后，諸葛亮詳細地向我介紹了荊州事態(tài)的發(fā)展，并道荊州地內(nèi)亂有進一步升級的趨勢。他特意指出馬超極有可能是荊州內(nèi)亂的關(guān)鍵性人物，而且日后荊州的走勢很大程度上將與其有關(guān)。龐統(tǒng)敏銳地把握住了諸葛亮話中的意思，出言詢問馬超與蔡瑁是否有反目的可能。諸葛亮分析道，且不說劉表是否由馬超派人刺殺，只從馬超如此積極地介入到荊州戰(zhàn)事中的情況來看，便說明其對荊州必有野心。如今劉琦等人成功突圍南渡，蔡瑁暫時便不需要借助馬超的力量，極有可能會命其返回上庸。如若馬超當真心懷異志，必會從中發(fā)難。加之諸葛亮特意安排地離間之計，蔡、馬反目地幾率很大。當我問及一旦蔡、馬相爭，誰會取得占優(yōu)時，諸葛亮和龐統(tǒng)給出的答案都是“馬超”。諸葛亮分析道，這兩方相爭，蔡瑁在明，馬超在暗，馬超圖謀荊州之心早有，而蔡瑁卻未必會對馬超有所防備。從蒯越那里，諸葛亮知曉了馬超當初所以能在上庸立足，正是因為得到蔡瑁的支持，其后蔡瑁對馬超也多有“照拂”，可見兩方關(guān)系“頗善”。也正因為此故，恐怕蔡瑁很難察覺馬超的真正野心，在無備地情況下，被算計的可能性很大。而且由于蔡瑁主動挑起內(nèi)戰(zhàn)，荊州內(nèi)部對其反感地人可能不少。如若馬超驟起發(fā)難，能有多少人會真正支持蔡瑁還很難說。再加之馬超麾下鐵騎超卓的戰(zhàn)力……綜此種種，諸葛亮認為一旦蔡、馬相爭，蔡瑁甚至會有滅門之危！諸葛亮地分析，令簡雍、張昭等人大為震驚，也讓我陷入沉思之中——由于黃祖水軍的覆滅，業(yè)已撤至荊南的劉琦根本勿庸擔憂來自荊北的威脅。

但劉琦要反攻恐怕也非易事——除卻尚未歸附的江夏，劉琦雖號稱有7郡在手，但眼前真正能夠調(diào)用的兵力卻未必有多少。年前擊滅孫氏政權(quán)的戰(zhàn)爭中，劉磐的荊南軍曾重挫于周瑜之手，損失了近兩萬軍力。此次救援劉琦過江，劉磐東拼西湊才征調(diào)了一萬五千人。荊南尚且如此，九江、豫章、廬陵三郡就更不必說了。這三郡剛剛平定，民心尚未歸附，有不少孫家余臣對荊州軍的統(tǒng)治根本是痛恨至極。前不久，柴桑才發(fā)生了刺殺劉表的事件，并直接引發(fā)荊州之亂。在這樣的情況下，王威、文聘等人又能調(diào)用多少兵馬北上平叛？也正是因為如此，劉琦才急切異常地請求大哥出兵助其平叛。

擔心，在我軍出動之前，馬超和蔡瑁已經(jīng)打得不可開交。無論誰勝，對荊州都將是一場災(zāi)難。馬超勝，在無力南下的情況下，必然會糾結(jié)荊北的所有力量，北向進攻曹操。也非我看不起馬超，以他之能，跟老謀深算的曹操對抗，勝算微乎其微，用不了幾仗，荊北的人、財、物力將消耗殆盡。一個這樣的荊北，即使被我軍所得，意義也已不大。而若是蔡瑁獲勝，難以想象他在馬超鐵騎的肆虐下，還能保存多少實力，屆時曹操的南下將是不可避免！故而，“協(xié)助”劉琦盡快平定荊北，已是勢在必行之舉。正好，苞兒和星彩再過幾天，就該滿周歲了。乘這個機會回壽春一趟，一來好好給兩個孩子慶祝慶祝，二來跟大哥、二哥商量一下，該如何出兵荊北。想到這里，我笑著對龐統(tǒng)和諸葛亮說道：“士元，孔明，明日可愿隨我往壽春一行？”

“將軍相邀，固不敢辭！”龐統(tǒng)和諸葛亮對視一眼，皆笑著點頭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