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過了許多年，那時他跟師父師弟的關系已經單方面降到了冰點。
每當這時，他都能聞見一陣清淡的香氣。
那日他偷聽到的師父對師弟說的話，至今一直回蕩在腦海中。
武者的本能讓他稍稍反抗了一下，而后因為再熟悉不過的感覺迅速放棄了掙扎。
那天他在四周人的攛掇下，把整整一葫蘆酒都灌進了肚子里，然后醉倒在地，直到月亮升起。
但為何現在才想起，原來那夜的酒醉，比戰斗和殺人更要讓他快樂呢？
他們都在笑，為什么呢？是在為他的長大而開心嗎？
“我是不是，嗝，很厲害？”
他從沒有喝過這玩意，也不知道味道到底如何，只是見師父平日里總是時不時拿起隨身的葫蘆，打開蓋子小小喝一口，然后又放下。
“唉，霜兒，也許在為師心中，總是偏心他比較多。”
不過，他還是用僅有的一顆碎銀子，換了一件他一直以來都好奇得不行的東西。
直到出身翳流的醒惡者以毒攻毒，以蠱噬蟲，將所有毒蜂妖藤滅殺，才將這一關真正破除。
“月不全·孤獨缺，不，是不解風情的不。”這小老頭看起來還十分自豪。
那個人曾是他床前的明月光，簾外的青竹影，歲月碾過的茅茨土屋里忽然照見的一只歸來燕。
“哈哈哈……師父啊，你怎么會想到，你偏心的人，反而取走了你之性命？”
“你繼承吾之衣缽，伱師兄一定對你嫉恨交加，但請你讓他、避他，這樣對所有人都好，只是苦了你了。
這就是長大的滋味嗎？
不太好，但又好像還不錯？
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四周的人仿佛都出現了重影。
“……嗯。”停頓了幾秒才從頭頂傳來的聲音，跟往日里一樣溫和。
“……嗯。”
“我，我很喜歡師父，我，嗝，長大了，我要保護師父……”
可孤獨缺不承認，既不愿，也不敢。
“嗝，”他打了個大大的酒嗝，然后帶著藏不住的歡喜，抱著師父的胳膊念叨：“師父！我長大了！”
“……嗯。”
云夢舟原本瀟灑的動作頓了一下，無奈地嘆了口氣，努力營造的飄渺意境一下子全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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