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想清楚,若是叫人看見她與秦越站在一起說話,傳到秦珩的耳朵裏,他會作何想?
聽她這話,又將二人之間拉開了距離,秦越狠皺了下眉,他聽得出來,這是在提醒他二人關系有別,要保持距離。
雙拳緊握,她難道就這么想當秦珩后宮中的一個嗎?
頭腦沖昏也僅只一刻,秦越想,不是她愿意,而是在她的眼中,她只有這一條路走,于是他因氣緊攥的手松開來。
秦越帶著尤七離開,他想,是該好好謀劃一番了。
翌日,立后的旨意下了,周拂寧才得知,定了衛國公府三姑娘衛蘭瑛為后。因此她猜測,會不會是因為這件事讓秦越不滿生氣?可他不是這么沈不住氣的人,也不至于為這件事情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才對。
她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楚王對衛三姑娘有意,卻沒能守住人,這才失魂落魄?”
正沏著茶的瑤歡手一抖,灑了些水在外頭,“奴婢怎么覺著公主比往日開朗些了。”
剛從北齊出發那會兒,她還是個說一句話都要思慮再三的人,她還記得,除了擇禹,她對誰都含著警惕。原本她還擔心,擇禹出了那樣的事情,周拂寧傷心之下必會更加封閉,可她并沒有,僅一晚就將狀態調整過來,后來也不多見她傷心難過,反而為日后生活更積極起來。
現如今對著她,這樣妄加猜測的話周拂寧都能脫口而出,顯然對她是有一定信任的,她在欣慰的同時,又不禁將她的轉變與秦越掛鉤。
她早該看出來的,秦越待人冷漠如霜是常態,可在周拂寧往他跟前兒湊的時候,他非但沒有拒人于千裏之外,反而有放任的意味。
瑤歡雖明白了大半,可這卻是件不能輕易說出口的事,尤其是不知該如何對周拂寧說,怕說出來擾了周拂寧心緒,平白添堵,還不如讓她就順著面前這條路,安安心心等待冊封,安穩養在后宮一輩子。
周拂寧聽后一默,以前除了擇禹,沒人愿意同她玩耍,更別提打鬧談天了。倒是選擇和親后,她能接觸的人更多,對她沒有懷著北齊皇宮那些人的壞心眼,字字句句都嘲諷她。起初猛然發現秦越是拿她來引誘擇禹時,她是細思極恐,被玩弄而不自知,可隨著時間流逝,她再去細想,秦越到底沒有要她性命,她付出的實質暫且就那一塊玉佩。
當時她就下定決心,一入冀國皇宮就與秦越徹底劃開界限來。但是,這才幾日,她仍是常常都能見到秦越,皇帝寢宮會見到,給太后請安能碰見,就連出長蕪殿都這般碰巧遇見。
用個不恰當的比喻,他就像個粘在身上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他越是靠近,對她越和善,她就越是惶恐。
看來是她躲得還不夠。
失神思索間,春玉從殿外進來,“公主,皇上來了。”
周拂寧起身迎出去,秦珩已經踏入殿內。
“陛下。”周拂寧行禮。
秦珩擺手免禮,徑直走過去坐下,手隨意搭在旁邊的矮幾上,上半身依靠著,似乎累極了。
周拂寧與瑤歡對視一眼,便跟過去,親自給他沏一杯茶。
“陛下為國事操勞要註意歇息,可別傷了身子。”
秦珩心頭煩躁得很,卻也沒有拂她的意,接過茶來喝,茶入口他才發覺,“是涼茶。”
心中躁郁被壓制住,他再一聞,“裏頭有荷葉香?”
周拂寧笑,“昨日到郁清池賞荷,一時興起折了些荷葉回來,又想起荷葉可入茶做涼茶,最是消暑清熱的。”
“你主意倒是挺多,不過也好,拘在這宮裏本就無聊,再不找些事做,怕是會閑出病來。”秦珩話裏也摻雜著他的無奈。
周拂寧抿唇笑,默認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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