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沒聽到頭兒說了,這妞兒要好吃好喝地招待,好好地供著!”矮個男人聽他不以為然的模樣,不由也急了。
“那意思是說不讓一號點里的渣滓們隨便糟蹋了,有大用場,你還真打算拿她當客人?我這車送過去的女人多了,任憑她多大名氣,沒見過哪張臉進了那里再在b市這地界露過面的。”
司機顯然不把后邊的矮個男人放在眼里。
桑紅聽得一陣心寒,敢情這群人還干著逼良為娼、買賣婦女的罪惡勾當,她覺得身上一陣發冷,聽說b市的黑道水很深,像這樣買賣婦女的事情,簡直就像是毛毛雨,私賣毒品、走私人體器官之類的恐怖事情,都有很成熟的渠道。
她謹慎地坐著,一動不動,想著怎么脫身。
矮個男人聽司機這么說,也不再打電話了,更不和他頂嘴,而是笑著遞了一根煙過去:
“老哥,咱們倆第一次搭班,就遇到這樣棘手的事情,我懂得不多,以后請你多多關照,按你說的情況,咱們該如何做?弄醒她逼問出來密碼?撈了錢,然后把她丟進去?”
司機接過煙,叼在嘴角,一側頭。
那矮個男人趕緊湊過火機,給他點上了。
司機享受地抽了一口,瞇眼道:“小伙子還算懂事,好了,我也不為難你了,都累了一天了,這疲勞的時候最容易出事,還是直接送到地方,咱們交了貨就打道回府好了。”
矮個男人自然連連道謝。
司機看看前邊的路況,覺得車越來越稀了,就開口笑道:“你看看,咱們還真是吉人天相,打算直奔一號點,連這最容易堵車的地段,竟然都暢通無阻了。”
矮個男人探頭看看路上的車子,疑惑地說:“是啊,這路上的車從來沒有這么稀的。”
桑紅閉著眼支棱著耳朵,疑似出現了幻覺,似乎聽到了直升機的螺旋槳刷刷轉動的聲音。
怎么可能?她當然不敢抬頭傻乎乎地看了。
毫無防備,對宋書煜的想念一瞬間呼嘯而來。
聽說人在臨死前,就會把最放心不下的人,拿到心頭去想,她這是不是大劫難逃了?
這樣嚴密的犯罪組織,想要全身而退,估計很難。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桑紅真的是第一次任性,她要是知道任性一次就招致這樣恐怖的后果,宋書煜把她當什么什么欺負,她也認了,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她從來沒有和宋書煜吵過嘴,像今天這樣的冷戰也是第一次,她不想身陷險地、任人宰割啊!
那種濃濃的不舍和眷戀以及思念迅速地穿透和粉碎她所有的倔強、敏感和自尊。
宋書煜對她的百般嬌寵歷歷在目,他對她有多好,絕對不會比她對他的愛少一點。
這半年來,她成長的每一步,都是他帶著汗水和喜悅的目光追隨著;
她練得痛了,他幫她按摩筋骨,她練得累了,他陪她給她加油,讓她不要半途而廢,是他的耐心和一點點的雕琢,才有了現在的她;
而她呢?
能順利地成為一名特種兵,讓她的尾巴都想要翹到了天上,被國外的大學錄取的通知,竟然讓她的心忽閃忽閃地動搖起來。
她清楚這絕對是因寵生嬌,因為知道他可以信任,因為明白他可以依賴,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無視他的底限,讓他一退再退。
她真的舍得離開他嗎?
離開她體弱多病的母親,離開她熟悉的土地學校,離開夢里醒來都舍不得離開的那個溫暖的懷抱,她真的舍得嗎?
她太清楚了,從這個人闖入到她的視線開始,她就失了心,而現在,他早就已經融入了她的骨血心靈,這輩子她都不會再離開他了;
他對她有多小心?
即便今天她憤怒離開的時候,他一定也是后悔了,是他開著車一點一點地跟著,跟了那么遠;
她哭的時候,是他給她擦去淚花……離開那個首飾店的時候,她分明看著他眼中那濃濃的不舍,卻還是狠心地離開了。
她就是貪念著他能出聲留她,他能說一聲對不起,他卻愣是不張口。
他現在是在借酒消愁還是出離憤怒?
好了,也許他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可能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他說再多的對不起有什么用?他即便流出的淚水把她的尸體淹沒,她也無法感知到的。
死木頭,壞木頭,說句對不起就會死嗎?
可是,委屈和埋怨依然無法阻止她對宋書煜的渴念,她恨自己那過于敏感的自尊,恨她的那點屬于女孩子的虛榮心。
如果——她想到了孫悟空面對紫霞仙子說出的那句被人們傳濫的愛情感悟: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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