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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94矛盾的靈魂（1 / 3）

第96章94.矛盾的靈魂

小雪在傍晚的時候停了，天上厚重的云層也被北風(fēng)帶走了。

忽明忽暗的星辰再次出現(xiàn)在在夜色中，陳立安的房間中，鎢絲燈散發(fā)著光和熱，將整個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豎起的畫架前，陳立安和柏清各自拿著畫筆在大幅的黑白照片上涂抹著顏色。

兩人共同在一幅畫上畫畫，落筆不同筆觸不同，但是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默契，炫麗的色彩組合在一起意外的契合。

兩個人沒有言語的溝通和交流，畫筆交錯的時候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為彼此的填補上缺少的那一塊。

隨著照片上的色彩越來越多，兩人的花湖的頻率開始放慢，手中的畫筆也換成了最小號的，細細的勾勒著每一處細節(jié)。

黑白照片中的拍攝角度極度壓抑的高門大宅，象征著禮法和階級象征著束縛和壓迫，色彩絢麗的人影像一只被網(wǎng)困住飛鳥，奮力地掙扎哪怕折斷翅膀也在所不惜。

照片上畫的人面目被模糊了，沒有特指任何人，卻可以是任何人

一個多小時后，兩人同時放下畫筆，從創(chuàng)作的激情中脫離出來，怔怔地看著面前剛剛完成的畫。

過了好一會，陳立安才喃喃道：“我們成功了”

柏清像是耗光了所有的力氣，靠在陳立安的肩膀上，眼角滑落出一滴淚水，她在這幅畫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個為了堅持畫畫卻不被理解的自己，看到了那個蝸居在破舊單間奮力掙扎的自己。

“陳立安謝謝你.”

陳立安靠在椅背上，手垂在地面，手上的畫筆在灰撲撲的地面上點綴出一抹艷紅。

大腦像是被掏空一樣的陳立安，聽著柏清的感謝毫無反應(yīng)，他心里也有一句謝謝只是現(xiàn)在沒有力氣說出來。

兩人依偎在一起，坐在畫前久久無語

次日陽光正好，升起的太陽像是滿月酒上的紅雞蛋，圓潤鮮艷帶著濃濃的喜氣。

陳立安坐在鏡子前，身上圍著一塊掏了洞的床單，柏清站在他身后拿著剪刀，一點一點的給他剪頭發(fā)。

陳立安微微側(cè)了一下頭，看著鏡子里的參差不齊的頭發(fā)，忍不住說道：“我就不能出去剪頭發(fā)嗎？”

泛著冷光的剪刀開合之間發(fā)出金屬的摩擦聲，讓陳立安微微抬起的身體又坐了回去。

柏清歪著頭按住陳立安的肩膀說：“不行，我一直想試試給別人剪頭發(fā)，除了你沒人會讓我剪了。”

“那你能不能好好剪，我今天還要帶朋友去看畫展呢。”陳立安看著鏡子里的柏清小聲地提著意見。

“我盡量。”柏清一只手夾著煙，一只手拿著剪刀，像殺人狂魔多過像理發(fā)師。

柏清輕輕吸了一口煙，手里的剪刀咔嚓剪掉陳立安耳邊的一點碎發(fā)，模樣認真地像是在給火箭打螺絲。

“伱今天約的朋友是誰？”柏清彈了一下煙頭，一截灰白的煙灰落在地上摔成碎末。

陳立安低著頭看著腳邊的煙灰被飄落的碎發(fā)蓋住，輕聲答道：“張國容。”

柏清聞言，細細的眉毛挑了一下，似乎很意外陳立安和張國容的友誼意外的深厚。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主動了解過陳立安的生活，也沒有了解過他的交際圈。

“他專門從香江過來看畫展？”柏清瞅了一眼快要燒完的煙頭丟在地上，繼續(xù)問道：“他喜歡藝術(shù)？”

煙頭掉在地上灼燒碎發(fā)散發(fā)出一股糊味。

陳立安抽了抽鼻子，知道柏清這里說的藝術(shù)是油畫，而不是電影或者音樂，于是開口解釋道：“他過來休假，順便看畫展，對油畫他不是很感興趣。”

柏清輕輕點頭沒有繼續(xù)聊這個話題，張國容是大明星，但是她不追星，她的偶像是喬治婭·奧·吉弗，美國現(xiàn)代藝術(shù)之母。

陳立安的長發(fā)在柏清的剪刀下不斷被剪斷，細碎的碎發(fā)不斷掉落，很快陳立安就從憂郁男神變成陽光開朗大男孩了。

看著鏡子里短發(fā)的自己，陳立安有些不習(xí)慣，而且柏清的技術(shù)不太好，發(fā)梢修剪的并不平整，不過仔細看卻很有層次。

柏清倒是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白嫩嫩的小手在陳立安的頭發(fā)上輕輕撥動，細心的把碎發(fā)都給掃落。

看著鏡子里的陳立安，柏清從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頭頂，月牙般的眼睛眨了兩輕聲說道：“你真好看。”

“因為頭發(fā)剪得好？”陳立安笑了一下，抓著柏清的手問道：“我是不是可以當(dāng)成你在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