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手伸了出去,卻沒得到反應。
廖波心裏更不喜了,對著簡舟似笑非笑的神色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將手放下,將茶桌上的杯子往前推了推,順勢化解尷尬,“簡舟同志喝茶,廠長這裏的都是好茶葉,專門招待像你們這樣的貴客。”
停頓幾秒,還是沒得到回應。
廖波更覺得不對勁,仔細想想自己應該沒得罪過生產大隊的人吧?
他偏向另外一人,問道:“這位是?”
“這位是鍛造廠的特聘技術工,容曉曉同志。”廠子說到這裏,重點看向廖波,“容同志不是和廠子來談合作,而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廖波瞬間狂喜,眼裏的喜意止都止不住。
他找了好多關系,期間也花了不少錢,為得就是打通各個門路,想著進鍛造廠當技術的管理職位。
他不會各種技術,但又眼饞技術工拿到手的高工資。
既然不能當技術工,那管理職位也不是不行。
連著活動了好幾個月,前段時間聯絡人就給他過消息,說是準備好七到九百塊錢,錢一到位立馬調廠。
貴是真的貴。
但也特別值,一旦調廠他的工資會翻倍不說,待遇福利也會跟著好起來,更別說他自始至終就沒想過花自己的錢,想花也沒的花。
而是打算讓董春拿錢填這個口子。
沒想到聯絡人這么給力,直接讓鍛造廠的特聘技術工來廠子裏找他,看來他回去后就得再哄哄董春,讓她早點拿出這筆錢。
“容同志您好!”廖波更是熱情,“沒想到容同志這么年輕,居然就是鍛造廠的特聘工人,真是年輕有為啊,和您一比我真的太差勁……”
本是想多說些好話。
可話剛說出來就有些不對味,既然是要到她手下干活,又哪裏能說自己太差勁?
話還沒說完,就趕緊生硬的夸夸自己,“不過我腦子沒您聰明,動手力還是不錯,勤能補拙嘛。”
容曉曉笑了笑。
這一笑,董春就覺得這件事應該是妥了,心裏是瞬間松了一口氣,原先的不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廖波同志,我這次來貴廠,主要原因還真是來找你。”
廖波聞言,笑得是合不攏嘴,“不知道容同志找我做什么?有什么安排您只管說,能做我一定不推脫。”
別看面前這位容同志年齡不大,但他也是事先了解過鍛造廠,說是來了一位特別厲害的特聘技術工。
他一開始不太懂特聘的意思,隨后被人解釋才知道有多厲害。
廖波不清楚這位容同志是不是所聽的那位特聘技術工,但既然是‘特聘’的稱呼,再加上廠長親自接待,顯然也不簡單。
由這樣的人推選入廠,別說是七百塊錢就算是一千塊錢他都覺得值。
對方還沒開口,他這會已經準備好說辭。
一旦對方邀請,他絕對毫不猶豫說‘我同意’!
“那就好,我先前還擔心廖同志不愿意。”容曉曉嘴角上翹的幅度越來越深,“廖同志前兩日新娶的媳婦是我原先的嫂子,她離開的時候帶了一些本不屬于她的東西,可她強占著不愿意還,那我就只能找你這位家屬。”
“簡單,我同……”廖波下意識開口,卻又在最關鍵的時候閉上嘴,滿腔的驚喜和期待瞬間掃空,“什么強占?你是不是搞錯了?!”
當然不歸還,那可是近一千塊啊!
這么多錢,他得攢十幾二十年,即使知道這些錢不該全都屬于董春,但也絕對不希望她還回去。
傻子才會還!
“這樣啊……”容曉曉臉上的笑意收斂,“既然廖同志不愿意,那我就只能采取其他手段了,也不知道這件事告到公社去,某位強占烈士家屬津貼的人會不會蹲牢房,而某位家屬會不會因此受牽連?”
這筆錢想要回屬于自己的那一份,真的很簡單很簡單。
你不要,主動贈予那是一回事。
可要是被強行占領,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在來之前她已經從二姑嘴裏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真要追究起來,董春別想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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