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姚太尉指著梁昭,“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而那邊的陳金虎已經提溜著人走了。
姚千越兩手扒著樓梯扶手哭喊起來,幾個兵衛拖著他。
長公主定定站在那裏,姚太尉忙上前去攔,大聲道:“快把人放下!你們想造反不成?”
陳金虎他們齊刷刷地拔出了刀,將姚太尉的手擋了回來。一旁的仆從丫鬟連忙過來將他往后拉了幾步。
而長公主帶來的侍衛也拔出了劍,雙方對峙著,氣氛劍拔弩張。
“我說太尉大人。”陳金虎道:“不過就是請公子走趟而已,用不了多久就會放他回來。況且有您和公主在,哪個不要命的敢傷他?您寬心就是了。”
“兄弟幾個呢都是一群粗人,如果你再阻攔,就不要怪咱們不知禮數了。”
姚太尉一把年紀,早就不似年輕,光是被陳金虎這五大三粗的漢子一瞪,竟然就不敢再上前了,直氣得胡須顫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姚千越和一屋子的歌姬樂師全部押走了。
這會兒盧鶴也帶著刑部的人過來了,一群官兵將姚琛的那些部下統統捆了起來,全部押上了車帶走,然后又把這圍了起來。
姚太尉聽到樓下的動靜后跑到外頭趴在欄桿上,當即被這一幕弄得不禁肝膽俱裂,兩眼一黑,腳下發軟差點沒站穩,一群人趕緊沖出去扶著他。
姚琛才摘了腰牌下獄,身上還記著過,這事還沒完他兒子又被帶走了,沒人兜著,今夜之事勢必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裏去,這還得了?
他連忙穩住心神。
與其等宮裏人來請他,不如主動前去請罪,爭取個從輕發落。
屆時再同幾個老臣一起去說情,皇帝就算不給長公主面子,也得顧忌他們這些老臣。
春風樓大廳裏原本的那些人,看到姚太尉的到來全部都縮進了房間裏。
這熱鬧可看不得。
此刻只剩下幾名雜役在打掃殘局,看到佩著長刀的兵衛涌進花樓的時候,都惶恐地退到一邊。
夜已深,二樓長廊的朱紅雕花木門都緊緊掩著,門口掛著的竹牌上用黑墨寫著姑娘的花名,屋裏面燈影幢幢,還傳來男女嬉笑玩鬧的聲音。
官兵踢開房門的時候,個個都傻了眼。
姑娘們尖叫起來,慌忙擋住自己的身子,有些男客甚至連衣裳都來不及穿,隨手扯了塊布,也不看是什么往身上一套便跳窗跑了。
屋裏的所有人都被驅趕到樓下大廳的空地,姑娘們裹著厚衣縮在一起掩面而泣。
刑部侍郎姍姍來到,路過大廳時看到這些人穿得不倫不類,不禁微微皺起了眉。
他抬步上了樓,對容淑長公主鞠躬作揖,道:“臣裴閏,見過容淑長公主。”
姚太尉回到屋中,沈著臉道:“怎么來的是你?你們顧大人呢?”
“我們大人有要事,今天不在刑部。”裴閏道:“今夜之事臣明日早朝時會奏明陛下,還請公主和太尉大人就先回去歇息,待事情在事情查明之后臣會親自將人送回去,但在這之前就先委屈令公子了。”
容淑長公主今夜哪裏還睡的著,懸著一顆心生怕她兒子吃一點苦,受一點罪。一想到詔獄那個樣子,她就不禁皺起了眉。
但事已至此,惹上了玄麟衛,越兒是逃不過這一遭了。
只能盡快把人弄出來。
她暗嘆一口氣,閉眼揉了揉太陽穴,然后一言不發的走了。
她帶過來的那些人跟在后面一起下了樓,臨走時還狠狠瞪了梁昭一眼。
人都走了后,屋子只剩下他們三人。
裴閏走到梁昭面前,露出和善的笑容道,“二位大人,你們也請隨我走一趟吧。在下有些問題還需要請教二位。”
嚴嶺面容疲憊,點了下頭,澀聲說,“請。”
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地折騰到了半夜才結束,等人群散去后,只剩一地狼藉。
樓下剛剛還在為她的搖錢樹痛哭流涕的老鴇,在看到長公主聲勢浩大過來時,哭聲戛然而止,立馬躲得遠遠的。
但現在看著她損毀的名貴花瓶和桌椅,還有被官兵驅趕到外面的姑娘們,又將她的樓封了起來的時候,才知道這才真正的悲痛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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