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了一下，又道：“雖然如此，但還是與那藥商抬一下價格，便是價格不如意也不要鬧了紅臉，他們總歸還會繼續(xù)來嶺南收取藥材，往后你也能多一條門路。”
虞瀅不禁一笑，然后把簸箕端了起來：“那也是我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伏危徐徐而道：“第一你若是賣給醫(yī)館，只能是賤價。第二當給當鋪，當鋪不是大夫，檢查去檢查來，難以保證他們不會把你的東西給調(diào)包了。第三除卻他們，還可賣給富貴之人，只是你沒有門路，他們絕不會信你有這寶貝，也不會見你。第四，就是去繁華的城池，可路途遙遠，兇險難測，不實際。最后，便是那藥商。”
虞瀅略一琢磨后，不想多做解釋，便說了一樣的說辭：“采藥的時候，不小心摔了。”
虞瀅一愣，仔細想了想，還是真的是那一么回事。
伏危看向了她，緩緩的說：“我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覺得自己是如此廢物。”
更別說在伏家沒有一個壯年男子的庇護之下，掠奪之事肯定會發(fā)生。
伏危望著她帶著喜意的眉眼，徐徐說道：“你若想，必能成。”
伏危打量了一眼桌面上的何首烏，沉思了片刻，才與她說：“何首烏雖珍貴，但有一點你要明白，玉縣貧瘠，賣不起大價錢。”
伏危：“你昨日與我說萬事都要試一試，萬一能成了呢。”
也是，伏安總是給她忙前忙后，比不上也是自然，就是心底有些不大愉快。
伏危呼了一口氣，問她：“可有受傷？”
虞瀅聽了他前邊的話，心下半涼，琢磨了一下，她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便是藥商，也給不起太大的價錢，是不是？”
伏危在聽到她的話后，眸色一斂，問：“你進深山了？”
不禁心想在她的心里，自己難道比不上伏安？
伏危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就想開了，心里邊對她的贊賞又深了一分。
虞瀅繼續(xù)道：“別總是想有的沒的，人家伏安日子就夠苦的了，先前不過八歲的年紀就照顧一家老小，還得照顧你，也沒見與你現(xiàn)在這般多愁善感的。”
伏危默了片刻，才徐緩的開了口：“你發(fā)上沒有任何的泥土，手上也沒有半點的擦傷，不是摔的。”
虞瀅點了頭，然后道：“我就是進山，我也會找人陪同的。”
虞瀅喜道：“你與我想一塊去了，要是這藥商真能繼續(xù)收我的藥材，那我也做個販子，我不采藥，我就收藥。”
伏危一默，又聽她說：“不過多虧你早間給我的連弩，不然我可能真的是非死即傷。那野豬皮太厚了，前面幾支短箭只是擦傷了它的皮肉而已，但是最后一支箭我琢磨著應(yīng)是射中了它的眼睛，所以它才一時痛得沒有追上來。”
虞瀅走到桌旁，把簸箕放到了桌面上，搖了搖頭：“應(yīng)了你那句話，常年在河邊走，濕鞋了。”
“這是何首烏？”
見騙不到他，她也就實話實說了：“剛才在山里遇見野豬了。”
不知為何，伏危聽了她這話，心下生出一絲愉悅。
見伏危臉上無甚表情，也沉默不語，她問：“你怎不說話？”
虞瀅見他正常了，也就搖頭：“沒事，就是逃跑的時候劃傷了一下臉，一會我用些草藥涂抹一下，五六日后疤就會消了。”
虞瀅：……
“衣服上的劃口，還有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他點了頭，聲音清亮：“只你我二人知曉，我明白。”
聞言，她還是沒打算放棄進山，伏危微微皺眉，但到底沒有說什么，而是看向桌面上的植物根.莖。
伏危點頭：“雖夠用，但也不一定夠用。”
伏危再道：“我所言，那些藥商也是知道的。而且你便是尋其他藥商，其他藥商也會鉚足了勁壓價，雖會高一些，但不會高太多。且如此知道的人也會跟著多了，便成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安全。”
頓了一下，又說：“明日我?guī)е幉娜コ抢锏臅r候，順道把它帶去。另外，這事只你知我知，我連伏安伏寧都沒有說，你也別說漏了。”
虞瀅一愣。
是呀，這玉縣窮人何其多，珍寶在前，必有覬覦。
話題回到藥材上，虞瀅臉上瞬間似有了光亮一般，興奮道：“就是何首烏，而且年份還不小，約莫有十年以上，肯定能賣許多銀子，沒準一回就夠了贖回你大兄的銀子，瓊兒還會有盈余!”
何叔何嬸都沒察覺出來，他竟然看出來了。
雖夠贖出大兄夫妻，也有剩余，但不一定夠各種花銷，虞瀅聽明白了。
虞瀅想了想，說：“你有手有腦子，要是沒你的弩，我現(xiàn)在哪里還能與你這么說話？又怎么可能采到這何首烏？”
他看向何首烏：“你看，這不就成了”
聽她這么一說，伏危這才有了些反應(yīng)，眉心淺蹙。
虞瀅一默。
想到這，虞瀅看著桌面上的藥材，沉默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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