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泉伸手摸了摸木牌上的字,不假思索道:“打咩啊。”
“啊哈哈哈哈!”謝汐嵐放聲大笑起來,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白皙的小臉漲得通紅。
“噗哈哈哈哈!”樂盈也忍不住敞懷大笑,使勁拍了拍呆滯在原地的華俸,調(diào)侃道,“花掌柜!沒想到,你家跑堂竟然是個半文半盲!”
葉小泉無辜又無措地看著開懷大笑的兩人,臉上浮現(xiàn)一絲局促,不好意地扯了扯華俸的衣角,小聲道:“掌柜的,我念錯了嗎?”
華俸深深呼了一氣,祥和地拍了拍葉小泉的手臂,鼓勵道:“沒事,也就念錯一個字而已,我不會責(zé)怪你的。”
葉小泉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剛想說點什么來緩和氣氛,就聽見華俸繼續(xù)道:“不過,確實要給你補補課,你代表了客棧的形象,怎能對文字一知半解呢?”
葉小泉震驚地瞪大眼睛,磕磕巴巴道:“這,這有必要嗎,不如——”
“很有必要!”華俸的勝負(fù)欲被激起,盯著他義正言辭道,“明天我就給你上一課!”
葉小泉悄悄打了個寒噤,覺得眼前的華俸周身隱隱散發(fā)出時隱時現(xiàn)的殺氣。
第二日,客棧歇業(yè)后,華俸從抽屜中拿出一本書,舉著燭臺,悄無聲息地走到準(zhǔn)備躲進后院的葉小泉身后,冷不防開口道:“葉小泉,你往哪裏走呢!”
葉小泉哆嗦一下,慢慢扭頭,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原來是花掌柜,你有什么事找我嗎?”
梆梆!
華俸抬起手,用卷成筒的書本在他的后背打了兩下,嚴(yán)肅道:“少給我裝傻!找個桌子坐下,我給你上課!”
葉小泉苦著一張臉,摸了摸后背挨打的地方,艱澀道:“掌柜的,我不過一個小跑堂,沒那必要識全所有字吧。”
華俸狠狠瞪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別人想認(rèn)字,要花錢請教書先生。我不花錢來教你,你倒是擺起譜了。”
葉小泉一聽,趕忙搖手,連連否認(rèn)道:“沒有沒有,你的好心我都明白,我不該推三阻四。”
華俸滿意地哼了一聲,將手裏的本子丟到他眼前,抬了抬下巴,說道:“這樣,我們先從這本書開始。”
昏暗的燭光下,葉小泉的面容明滅不清。
他靜默一瞬后,細(xì)長的手指微微一縮,捏起書本,突然反問道:“花掌柜,你對所有人都這么好嗎?”
華俸恍然地抬起頭,看向眼簾低垂、神色不明的葉小泉。
須臾后,她微不可聞地笑了一聲,語氣染上幾分惆悵:“不是。”
葉小泉濃密如鴉羽的長睫輕輕抖動,少頃向上一掀,烏潤的星眸在猝不及防之間撞進華俸清亮的桃花目中。
他一點點握緊掌心的書本,心底不知在期待什么。
微弱的燭光在華俸秀麗的面龐上投落幾許暗影,晃動的火苗在她的余光中宛如躍動的煙花,映照出她藏在心底的、時隱時現(xiàn)的、不為人知的想念。
“葉小泉,有些時候,你會給我一種錯覺,”華俸望著他的眼睛,喃喃道,“仿佛,你就是那位讓我惦念掛懷的舊人。”
葉小泉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聲音微微喑啞:“所以,你教我識字,對我耐心容忍,甚至收留一無所有的我,都是因為我像那個人?”
華俸怔怔地看著葉小泉,卻感覺自己好像正透過他,在和另一個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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