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來了!”
粗狂的男聲從鋪子后院傳來。
不過多時,一個拎著鐵錘的魁梧大漢跑了出來。他先是看見了盜仙張,而后註意到后面的寧辰安,臉色倏地一變。
盜仙張不待孫叔有所反應,徑自說道:“這位是三殿下,此次與我前來,是想請你去渝都做人證。”
孫叔驚慌失措地僵在原地,磕巴道:“人、人證?什么人證?”
盜仙張哼笑一聲,順口說道:“除了指認你的舊主,還能有什么。”
孫叔雙目睜圓,不可思議地喃喃道:“舊主?時大公子!他、他被捕了?”
寧辰安了然地瞇起眼睛,上下打量孫叔,問道:“你便是去年在觀月山莊的刺客之一?”
孫叔哆嗦了一下,喉頭微動,訥訥道:“我、我早就金盆洗手了。此事與我無關。還請三殿下明鑒啊!”
盜仙張輕咳一聲,肅然道:“孫叔,那日在乘月齋我手下留情,為的是見你改過自新的一天。”
寧辰安眸色轉深,幽幽盯著孫叔,一言不發。
孫叔的嘴唇嚅動幾下,沈沈吐出一口濁氣,腦袋耷拉下來,悶聲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余生只想贖罪。我承了盜仙張的不殺之恩,自是要做有益于社稷之事……三殿下,小的愿意指認舊主。懇請您看在我豁出去背棄舊主的份上,饒了小的一條賤命。”
得到扳倒時宣的關鍵人證,寧辰安心下暗喜,然則面上滴水不露。他閑閑地一掀眼皮,雙手背在身后,含糊道:“看你表現吧。”
孫叔縮了縮脖子,瑟縮點點頭,不再多言。
*
七月末,時宣一案升堂審訊。
楚鳶、孫叔的證詞悉數呈上。
孫叔作為人證,當堂指認時宣曾差使時府暗衛們潛入月山,刺殺皇子,偷盜寶物。
時宣狼狽地跪在大堂中央,面目塵垢,發如飛蓬。他含恨看向孫叔,聲音嘶啞:“我不認,我沒做過這些事!我從沒見過你,你為何要胡亂攀誣我!”
孫叔雙手貼地,連磕幾個響頭,高喊道:“青天大老爺,我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分虛假。若是我撒謊,天打五雷轟,叫我不得好死!”
時宣狠狠啐了一口,顧不得分毫望族公子形象,咬牙切齒地罵道:“少拿天雷起誓,鬼才信呢!”
緊接著,時宣轉頭看向堂上主審,一臉無辜的模樣,字字泣血道:“六月飛雪,不白之冤。大人,分明是有人存心加害于我,才找來這種信口雌黃的小人誣告我!您一定要為我,為時府作主,不要讓天子朝臣含恨沈冤!”
負責主審的刑部官員見狀,為難地咬了咬嘴唇,深感此案棘手難辦。
雖人證物證具在,但時宣所言不無道理。此案容不得半分差池,若要一錘定音,須得有更有力的人證才是。
就在主審面露難色,時宣大喊冤屈之時,堂外傳來了衙役的傳報聲。
“大人,卿月閣齊大人求見!”
主審霎時一驚,心道:“哪來的一股歪風,竟把齊術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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