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到，現(xiàn)在的公安局長，很多都是家族集體受賄，老婆孩子一起上陣，而且，還都是和上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假如那老大一旦覺察上面有人在調(diào)查自己，或者他的上面知道了有關(guān)部門在調(diào)查他的事情，說不定會給他帶來或者施加巨大的壓力，他要是承受不住壓力，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為了保全手里的財產(chǎn)，選擇自殺，那這對李順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jié)果，他和警方老大聯(lián)合犯罪的事情死無對證了。當(dāng)然，那老大要是真自殺，受益的恐怕是很多方面，包括上面的人，包括他的家人，包括他到手的那些財產(chǎn)。

這個結(jié)果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年頭，公安局長等某些高官自殺不是什么新鮮事。不管他們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自殺，原因其實都不出這幾點，受不了上面的壓力，精神崩潰，同時，保全家人，保全財產(chǎn)。

我聽說，現(xiàn)在辦案的規(guī)律基本是人死帳了，一旦人死了，就結(jié)案，不會追索財產(chǎn)，也不會繼續(xù)追查下去，更不會順藤摸瓜往上調(diào)查。之所以有這樣的規(guī)律，正是因為辦案機關(guān)也面臨著上面的指示和壓力，這年頭，最可怕的就是順藤摸瓜，摸起來會無頭無盡，下面的人犯事，上面的人最擔(dān)心的就是往上查，往往會指示就案辦案，不準往上牽扯，即使當(dāng)事人交代了也不準立案。這就是為什么很多案件大多是中層高官進去，很少有高層高官落馬的情況存在，并不是說高級廟堂之上的高官比下面的官員更清廉，而是其中自有微妙之處。

當(dāng)然，這些都是我一廂情愿自以為是的分析，此時的我對于官場的了解，實在還是個菜鳥。

我正胡思亂想著，房東大姐又過來了，手里拿著一個小本子，還有一沓錢，她把錢放在桌上，打開小本子對我說：“大兄弟，你朋友在這里住的時間不長，你那次給我的錢還沒用光，這是剩余的錢，這是住宿記錄，你對下賬……”

我看看房東大姐，把錢一推：“大姐，不用了，都給你吧，我朋友這些日子在里這里，也給你和大哥添了很多麻煩……”

房東大姐不要，把錢拿起來塞到我手里：“兄弟，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該是我的錢我會拿，不屬于我的，我怎么能收呢？這錢是剩下的，是你的，我不能要，給你，拿著……”

我又推辭，大姐堅辭不受，態(tài)度很堅決。

客氣了半天，我收下了那錢，然后辭別大姐，出了漁村，開車回市區(qū)。

回到公司，我去辦公室，經(jīng)過秋桐辦公室的時候，門看著，我放緩了腳步，轉(zhuǎn)臉看到秋桐正抱著雙臂站在窗臺側(cè)面背對門口。

從側(cè)面看去，秋桐的背影有些消瘦，眉頭緊皺，神情有些肅然……

我的心一動，走到門旁，輕輕敲了下門。

秋桐聞聲轉(zhuǎn)過身，我看到秋桐的眼神里帶著深深的憂慮……

看到我，秋桐恢復(fù)了常態(tài)，笑了下：“有事嗎？進來吧……”

我走了進去，看著秋桐：“你心情不大好？”

此時，我斷定，李順出走日本的事情秋桐已經(jīng)知道了，一定是李順的父母告訴秋桐的。

秋桐的眼神閃爍了下，努力笑笑：“沒什么啊……沒什么不好的……”

說著，秋桐坐到辦公桌前，招呼我也坐下。

我剛坐下，正琢磨怎么說話，云朵手里拿著一張表格進來了：“秋總，馬上到國慶節(jié)了，集團通知，公司機關(guān)統(tǒng)一放假7天，停報3天，發(fā)行員放假3天，集團黨委辦公室要求各部門要安排好節(jié)假日的人員值班……我們公司參加值班的是公司領(lǐng)導(dǎo)和部分部室主任，你看，哪些人參加值班呢？”

秋桐說：“我要參加集團的值班，我要求黨辦安排我10月6日……公司里的值班，原則上是副總和部分部室主任，放假了，大家也都要休息，有自己的安排，我看，你征求下大家的意見，合理安排下時間就是……”

10月6日是秋桐的生日，她在這一天值班。

“趙總說他10月2日到6日要回老家，他要求安排1日，秋總要求安排2日……其他幾天的還沒安排……”云朵說。

秋桐點了點頭，看著我：“易克，節(jié)日值班我看你就不要參加了，好不容易放個假，休息下，你帶海珠回老家云南去看看父母吧……”

云朵看著我，她都去過我寧州的老家了，而此刻秋桐說出讓我回云南老家探親的話，她心里必定不大得勁，云朵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表情，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說：“我不回去了……第一，不久前我和海珠剛回去過一次；第二，海珠那個旅游公司，節(jié)假日正是最忙的時候，哪里能放假……我還是參加公司的節(jié)日值班吧……”

“哦……對了，我忘記了，越是節(jié)假日，旅游公司越是忙啊……”秋桐笑起來：“嗯……那好，那你就參加值班吧，你報給云朵就是……”

“哥，你想?yún)⒓幽囊惶斓闹蛋啵俊痹贫淇粗摇?

我說：“6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