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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2 / 3）

嫌疑人姓孫，二十出頭，染著一頭焦枯的黃毛，穿著t恤和臟兮兮的牛仔褲，兩條腿吊兒郎當(dāng)?shù)囟丁Ｒ娝聛恚裘记屏怂谎郏痔翎吽频男毖鄣芍餮b革履的江潛：

“你這身衣服多少錢？”

江潛沒理他，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對余小魚說：“你隨便問。”

她開門見山：“你郵件裏的照片是哪來的？”

黃毛仿若未聞，“她是你女朋友，還是炮友？身材也沒料啊，有錢人居然喜歡玩這種妞。”

民警呵斥：“你態(tài)度放尊重點(diǎn)！”

江潛給他遞了根煙，一眼也沒看黃毛，打開電腦敲起字來。

余小魚掃了一眼，他竟然在給盛海擬公司內(nèi)部的道歉聲明。

那是她領(lǐng)導(dǎo)不會做的事。

清幽的古龍水香味從他衣袖飄過來，像一根柔軟清涼的絲帶，輕輕纏繞住她的心臟，撫平了最后一絲火氣。

她轉(zhuǎn)過臉，直視嫌疑人：“照片是你拍的，還是你同伙拍的？”

“老子挺納悶，你一個(gè)月能掙多少錢，玩過的女人有沒有幾百個(gè)？真不公平啊。你們這種人，生下來就踩在別人頭上，要什么有什么。”

余小魚打開保溫杯，慢慢喝了口熱水。

民警對她道：“他就是這個(gè)態(tài)度，很不配合，喊著要我們送他進(jìn)去吃牢飯。他進(jìn)過四次拘留所，前幾天還偷了輛電瓶車。”

她嗯了一聲，靜下心聽黃毛對江潛進(jìn)行各種人身攻擊。

好像這個(gè)案件中根本沒有她的份，他干這事純粹就是嫉妒有錢人。

黃毛見江潛始終盯著電腦，語氣越來越激烈，詞兒越來越臟，連警察都聽不下去了，怎么制止都沒用。二十分鐘過去，他口干舌燥，總算緩下來，瞥了眼余小魚。

余小魚笑了笑：“你很窮吧？做這種事他們也沒給你多少錢。我知道照片不是你拍的，你沒資格坐那么好的車。”

黃毛的眼睛瞬間噴出火，“還就是老子拍的，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租車不行嗎？你們女的窮逼不也租酒店租豪車拍照傍大款嗎？看著清純得很，逼都□□爛了。”

民警一拍桌子吼道：“嘴這么臟，有個(gè)人樣沒有？！”

江潛手腕一頓，指尖停在鍵盤上。

余小魚繼續(xù)說：“他們一年賺的錢，比你這輩子都多，你還想著幫他們打掩護(hù)。像你這種人，又窮，又蠢，又丑，又小，怕上面的人怕得要死，怪不得只能靠吃牢飯活，你就是個(gè)隨手可以丟出去的靶子。郵件是誰讓你發(fā)的？”

“你他媽——”黃毛一下子站起來，江潛合上電腦，也站起來，面無波瀾地俯視著他。

余小魚補(bǔ)了一句：“你還很矮哦。”

黃毛重新坐下，“沒人讓，老子自己發(fā)的！”

“騙誰？你有錢搞投資嗎，怎么知道我們公司官網(wǎng)。”

“我一兄弟有錢，我?guī)退床恍袉幔俊?

“既然是幫他看，怎么會想到要拿照片舉報(bào)這個(gè)公司？”

“老子路見不平，最恨女的傍大款。”

“照片是你兄弟給的？”

黃毛不說話了。

江潛這時(shí)開口：“有人給了你錢，讓你拿照片給盛海發(fā)郵件，并在網(wǎng)上造謠，郵件裏的文字也是他們發(fā)你的。只要你說出雇你的人是誰，他會和你一起進(jìn)去，不會過得比你好。”

黃毛沈默片刻，又桀桀冷笑起來：“你要真有本事把他弄進(jìn)去，又怎么會來找我？我和你們沒話可說。”

民警被他折磨得身心俱疲，拈起一張紙，“讓你造謠的同伙也逃不掉。沒話說是吧，把這個(gè)寫了。”

“寫什么？”

“向你污蔑的兩個(gè)公司還有余小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