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
路上堵了半小時，到菲麗葩大酒店的時候年會已經(jīng)開始了。
恒中的高管云集一堂，大廳有雞尾酒會，八點之后進包廂吃米其林大廚的特制套餐，據(jù)說午夜還要換場地打麻將、洗腳。
迎賓小姐把兩人引進貴賓換衣間，余小魚傻眼了：“我把羽絨服脫了，穿這連衣裙不行嗎？”
江潛道：“全場女士都是禮服，我給你拿了一件，穿這個不出挑。你要是想被人盯一整晚，不換也行。”
“……那我還是換吧。”她慫了，又好奇：“江老師，你西裝怎么也要換？”
“年會一身黑，不吉利。”他無奈。
余小魚走進隔間，架子上掛著一件藍色的雞尾酒裙和配套抹胸，地上還有一雙白色鑲鉆高跟鞋。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找裙子的標簽牌，結(jié)果沒有，不知道多少錢訂制的。
“啊啊啊我昨天晚上為什么沒洗頭！”她把裙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來，對著穿衣鏡比劃了一下，懊惱地用手扒拉兩下頭發(fā)。
“小魚，需要我?guī)兔幔俊蓖饷媲瞄T。
男生換衣服怎么那么快啊……余小魚脫了一半，用裙子掩著胸口，把門開了條縫，“進來進來。”
她穿好抹胸，脫了鞋踩進裙子，拉上肩帶，余光掃到鏡子裏的男人，目光不由被勾住了。
江潛站在她身后，低頭給她拉上拉鏈，“不喜歡嗎？發(fā)什么楞。”
“……喜歡。”她回頭笑瞇瞇道，“江老師，你品味不錯嘛！”
他以為她在夸他選的不錯，“謝謝，小魚穿什么裙子都好看。”
鏡中映出一抹湖藍的身影，仿佛是厚重的地毯上生出了一株輕盈的蝴蝶花。由深變淺的雪紡紗層層堆迭出花瓣造型，隨著身體的擺動綻放出俏皮可愛的弧度，精致繁覆的刺繡間點綴著無數(shù)碎鉆，被輕紗一罩，宛如花朵沾了夜露，流淌著春天的月光。
她兩手握起黑發(fā)，想扎個丸子頭，裙子隨著動作稍稍上提，露出藕節(jié)似的小腿，腳下蹬著一雙亮閃閃的水晶鞋，像個朝氣蓬勃的小公主。
“就披著，好看。”江潛忍不住俯首吻她，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呼吸灼熱。
“早知道要穿這種裙子，就去理發(fā)店弄一下了。”余小魚放下頭發(fā)嘟囔，“你別這么大力氣，紗要壓塌了。”
那一瞬，他突然不想讓她穿這身出去，讓那些人都看見。
這么漂亮的花。
比他每天精挑細選的還好看。
他好想——
江潛不放手，把她逼得連連后退，壓到鏡子，發(fā)出一聲悶響。她躲開他熱切的嘴唇，扯著他的衣袖，又羞又急：“你不許想那個！不許想！”
這時有人敲門。
“潛總，董事長說您再不出來，他就要上家法了。”
夏秘書的聲音拯救了余小魚，她再不出去，就要被就地正法了！
江潛直起身，整了一下領(lǐng)帶，挽著她出門。
“晚上回家也不許想。”余小魚咕噥。
“想什么？”他側(cè)首問。
“就是……就是那個嘛。”她聲音都低到地縫裏去了。
七點剛過，董事長的新年講話才開始。江潛攜著余小魚一進會場大門，就吸引了眾人視線，高管和場務(wù)人員、服務(wù)生們紛紛看來，或是驚訝或是艷羨。
“那就是江總的女朋友？”
“是啊，熱搜上不都有照片……”
“好像是第一次帶來出席正式場合……”
“你忘啦？路演那天也是她上場的，長得跟齊藤由貴似的。”
江潛仿佛沒聽到這些竊竊私語，攜人踏著紅毯一路朝前走去。
不同于平日干凈利落的冷色調(diào)衣著，他今天穿了一套棕紅窗格的法蘭絨西裝，覆古款高腰褲用背帶固定住型，筆直地垂到鞋面，愈發(fā)顯得肩寬腿長。酒紅色的牛津鞋與馬甲扣、暗紅的羊毛領(lǐng)帶遙相呼應(yīng)，為他高傲清冷的氣質(zhì)增添了一抹暖色，雪白的帝國領(lǐng)襯衫、胸口迭成白帆的口袋巾又讓他明亮得像一顆行走的鉆石。
矜貴而不過于冷淡，耀眼而不過于鋒利。
從頭到腳，恰到好處。
“鏡頭拉到最大，對著他倆拍。”《日月》雜志社的記者對攝像小哥激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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