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江余跟著顧衍在綿城待了三天，白天就被顧衍帶著走街串巷，晚上就在家陪顧爺爺吃飯。
老爺子大概也是想通了，這幾天對著江余的態度也不錯，偶爾還會叫江余陪他聊聊以前江余爺爺還在世的一些事。顧家跟江家也算世交，顧老爺子年輕的時候跟江余的爺爺交情可鐵，但在江老爺子去世以后，顧、江兩家的關系就主要靠兩家的小輩來維系了。
令人沒想到的是，顧明盛就是個爛人，江遠成打心眼裏看不起顧明盛的做派，之后就是兩家若非必要也不怎么來往。
一來二去，交情就有些淡了。
之前顧明盛邀請江家夫婦還是因為顧家想在平城發展，而平城最大的企業就在江遠成手下，這么一看純粹就是想讓江遠成給自己行方便。
“呸。”江余心裏這么想著，嘴上不由得“呸”出了聲。
正在跟江余聊天的顧老爺子手上喝茶的動作一頓，犀利的眸光就看了過來，眼神探究的盯著江余。
江余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江余眼神慌亂間瞥見了自己手中的茶碗，急忙道：
“我在呸茶葉呢，呸茶葉……”
聽到江余如此說，老爺子才將眼神收了回去，不疾不徐的抿了口茶，“我不知顧衍為什么那么倔，非得回平城找你……”
聞言，江余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懸著的心剛放回肚子裏又被高高吊起，江余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非得變成精神病不可。
江余轉過身來拘謹的聽老爺子說話。
“但是，你知道的，這孩子打小就苦。毫不夸張的說，顧衍就是我一手帶大的。以前的不幸我已經無能為力了，但我希望他的以后可以稍微順遂一點。”
老爺子眼神望向窗外，像是在懷念什么。
半晌后，老爺子才慢悠悠的將視線轉向書桌上的一個相框：“江余，顧衍把你看得很重要 ”
“我希望，你不要讓他難過，算是爺爺拜托你了。”
顧老爺子說完沈默了好久，他拿起相框隔著玻璃不斷地摩挲的照片。
這到這一刻，江余才看清那張所謂的合照——其實只有顧爺爺跟顧衍兩個人而已。
也不知是不是江余的錯覺，明明老爺子就在自己跟前坐著，卻又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好多。
“我知道了爺爺，我江余絕不會讓顧衍難過。您不在的時候我會照顧他，保護好他的。”江余說的鄭重其事，就像是一種承諾。
但其實江余沒說出的是，這個想法不止一次的在腦海中出現了，早在很就之前江余就決定要好好保護顧衍。
到底是多久之前呢？其實就連江余自己都說不清楚，或許是在顧衍在幼兒園為了自己打架的時候，又或許是在他知道顧衍父母離婚，卻沒有任何一方愿意要他的時候。
隨著這個想法不斷在心底生根發芽，當再次遇見的時候就是這棵長了好幾年的樹開花結果的時候了。
“好了，那你……”
“咚咚咚——”顧老爺子還想說些什么，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爺爺，在嗎？”來人是顧衍，顧老爺子只當是顧衍怕自己為難江余，來找自己要人了。
顧老爺子隨即冷哼一聲，聽的江余在心裏瘋狂吐槽顧衍。
本來都談好了，結果顧衍這催命似的敲門，這老爺子又不樂意了。
“算了，你去吧，不然那小子一會就得叫人來拆門了。”
門外顧衍還在敲，江余走近了些，“咔噠”一聲，門就被江余從裏面打開了。
顧衍視線上下打量著，隨口便問了一句：“沒事吧？”
嗨，這一句可給江余問樂了。怎么的，你對自己爺爺還不放心，不出意外的話，顧衍這句話屬于是在老爺子雷點上蹦跶。
果不其然，下一秒江余就聽見書房內傳出老爺子渾厚的聲音，“怎么，我還能給你吃了不成？”
“滾滾滾，趕緊滾。兩個小兔崽子……”然后江余就眼睜睜看著面前那扇門在自己面前被一股巨力重重拍上，險些拍在顧衍臉上。
江余笑的可歡了，反觀顧衍卻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是早就習以為常了。
顧衍揉揉江余蓬松的頭發，將腦袋上豎著的那根呆毛壓了下去：“別笑了，走吧。”
“你剛急著敲門就為了叫我出來？”江余直覺顧衍叫自己應該是有事，所以才開口詢問。
果然，聽到這話顧衍頓住了腳步：“嗯，你跟我下樓就知道了。”
顧衍打著馬虎眼，沒有直截了當的告訴江余，反而是叫江余自己下去看。江余直覺樓下的應該是跟自己有關系。
江余一只腳剛從最后一個臺階邁下來就聽到一聲無比熟悉的聲音叫了他一聲，“江小余，你真是能耐了啊？一聲不吭就跑綿城來了。”
江余右腳一頓，抬眼循著聲源望去，滿眼驚訝。
“是不是我跟你爸不回來，你就打算待綿城不回去了？”
江余心虛的看了眼坐在五步之外沙發上的陳女士，小聲嘟囔道：“也不是不行。”
怎料陳女士也不是一般人，即便是江余壓低聲音卻還是被自家母親聽了個一清二楚，“江小余，你上癮了是吧！”陳雪瑤說著就來氣了，倒不是真要江余出門要跟自己報備，主要還是擔心。
不管江余在別人眼裏有多聰明，有多厲害，在陳雪瑤眼裏不過只是一個未成年小屁孩。
再說，未成年都敢這么亂跑，那成年了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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