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江余在家一躺就直接躺到了大年三十。
期間，段晨和沈奕他們幾人來看過兩次江余，但每次都沈痛的進來，拉著臉回去。畢竟，江余尿性不改，陳雪瑤雖然明令禁止不讓他亂動，但沒關系，江余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天塌下來有江小余的嘴頂著。
之后，江小余最主要的問題變成了怎么應付顧衍。之前顧衍打過幾次視屏電話都被他找借口糊弄過去了。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難免對方懷疑。
他怕顧衍擔心沒敢告訴顧衍，而段晨跟沈奕那邊他也打過招呼，照理說顧衍應該是不知道的。
不過正好，他已經緩了有一段時日了，今天就可以把纏在腦袋上的紗布去掉了，之后只要他在跟顧衍視屏的時候不扭頭就可以了。
計劃通。
不過之后江余才知道什么叫天不遂人愿。
當天晚上。
一家人坐在吃過年夜飯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的時候，江余突然像是魔怔了一般，一聲不吭站起來就要回樓上臥室。
驚的陳雪瑤連忙喊江苒幫忙，“苒苒，你去看看江小余又發什么瘋。記得扶著他點 。”
至于江余為什么就非得回臥室，這還得從五分鐘前說起。江余窩在柔軟的沙發上嗑著瓜子看電視，手機突然震了兩下，江余只當是群裏在互道祝福，也沒怎么在意。
直到手機第n次震動，江余才勉為其難的拿到眼前看了眼。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滿屏的消息提示都是顧衍，江余嘴角沒來得及壓下的笑頓時凝固在臉上，捻在右手指尖的瓜子掉在了陳雪瑤最喜歡的沙發上。
江余來不及收拾，就怕下一秒顧衍直接一個視屏打過來。
他走的一瘸一拐，動作看起來不是那么流暢。打斗時被劉玄隨手拿磚頭砸的傷還沒好全乎，雖然檢查的時候醫生說沒有傷及骨頭，但這么長時間了，江余還是會覺得疼。
他媽的，這鱉孫不會給我砸出什么后遺癥吧。
江余不由得擔心。
到底是個病人，走了沒兩步就被江苒追了上來。
江余直覺自家姐姐憋著一肚子壞水。果然，江苒順手攙著他進了他的臥室。
江余坐在床邊上，就這么看著江苒定定的盯著自己看。
江余：“有話快說。”
江苒卻好像對江余的話置若罔聞，她看了江余一會，嘴角忽而上揚，這笑在江余眼裏與奸笑無異。
“告訴姐姐，是不是談戀愛了？”
江余心中警鈴大作，一時間腦子裏閃過各種借口來開脫，可最終到嘴邊的只剩一句：“沒有。”
在江苒看來，這句解釋沒有絲毫可信度。
“弟弟，騙姐姐你還嫩了點。沒談戀愛一晚上看好幾遍手機，難道不是在等誰給你發消息嗎？”
接著她又哄騙道：“告訴我我就替你跟媽保密。”
江余懶得再去絞盡腦汁想托詞，說的話大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顧衍，還沒確定，等確定關系了再跟你說。”
江苒看出來了，她的弟弟可能現在也在糾結，這個話題已經不適合再往下聊了，再聊這天就被他倆聊死了。
同性嘛，江苒在國外見的多了，偶然幾次她還被同學拉著去過國外的gay吧。雖然心中早就有了這個猜測，但出于考慮，還是不得不提醒一下自家傻弟弟：“你要想跟他好，我不反對，畢竟以后怎么生活是你自己要考慮的事。但我還是想說，你考慮一下陳女士吧。”
這下輪到江余不說話了，他握著手機的手緊了一點，對于江苒所說的這件事，他自己不是沒有考慮過，但他現在還沒辦法告訴陳雪瑤，只能找機會再說了。
他聲音悶悶的應了聲：“嗯，我知道了。”
畢竟，在江余看來，陳雪瑤的創傷后遺癥要比自己嚴重的多。他也不敢貿然就跟陳雪瑤坦白自己的性向，作為兒子，他也希望陳雪瑤能快些走出來。
“行了，不逼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江苒嘆了口氣，語氣略帶無奈。
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還“貼心”的幫江余輕輕嗑上房門，下樓應付陳女士去了。
就在江余思緒發散間，那催命似的震感又自手心漫向四肢百骸。嚇的江余一激靈，手機差點扔飛出去。
江余做了兩秒的心理建設后赴死般的點了“接聽”。江余不明白為什么會緊張，思來想去最終歸結為第一次被人追，沒經驗。
也是有夠離譜的。
江余找好角度，將手機立在書桌上。顧衍那邊鏡頭晃了晃，露出少年半截下巴和身上穿著的件黑色長袖。
手機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江余猜測對方大概是在穿衣服，他挪了下手機，調整了下角度，“你要出門嗎？”
“沒有，陽臺有點冷，套件衣服。”顧衍聲音悶悶的，像是離得手機有點遠聽不太清楚。
過了一會，顧衍的聲音陡然清晰，“你們那邊放煙花了嗎？”他不經意的問道。
“沒有，平城是不允許燃放煙花爆竹的。”江余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的遺憾都快要溢出屏幕了。
然后他就聽見顧衍隔著屏幕輕笑一聲，“給你看看煙花。”手機裏的畫面隨著對方的移動不斷變化著，隨后定格在顧衍清俊的臉上。
顧衍站在昏暗的陽臺。臥室的燈光自身后落在他身上，風吹著他的發絲飄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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