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樹下的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道傷口，舌尖無意識地舔在下唇。
腦袋里的小人，拼命打架：
小黑人說：舔上去！能消毒,能止血，還能……解饞。
小白人說：你是魔鬼嗎，先生流那么多血，你還想著吃！
小黑人突然狂暴：所以才浪費了那么多血！早舔上去早沒事了！
小白人……
沉默之后,點頭：他說的對。
于是,被蠱惑的小吸血鬼,慢慢壓低了腦袋，正要有所動作。忽然，下頜就被一雙手指輕輕抵住。
他聽見先生說：“這么久都沒動作,讓我看看。我們家小朋友,是不是哭了？”
然后，就被那雙手托著，抬了腦袋。
伊凡忙收了吸血鬼的獸性,只留下眼眶微微的一點兒紅，落在眼角的位置，像是涂了一抹胭脂。
少年眼睛里面也充了細細的血絲，看起來還真像是在憋眼淚。
凱里指尖在他眼角摩挲了幾下，動作輕柔的，像是被風吹散的楊絮。
“真哭了？”
陽光下的少年，兩只小耳朵泛起淺淺的紅。蒼白的臉頰上，還帶著先前大雨里蹭到的泥巴。
他連忙抬手揉揉眼睛：“我沒有哭。”
卻被先生握在了指尖。
“別亂動，手上都是泥。”
伊凡吸吸鼻子，“哦”了一聲，聽話地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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