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么一鬧,吳黎對虎子的火氣倒是降了幾分,也不嚷嚷著要去叫祖君了。
吳寧借機招呼二人幫著他往院外的山路邊上搬桌子、器物,一邊等著七嬸上門。
至于為什么往路前搬桌子?沒辦法,吳寧和丑舅要生活,單靠那一畝菜田是養(yǎng)活不了兩張嘴的。
借著長羅山春夏秋三季游人頗多,到問仙觀進香問卦的人也多,吳寧就在這上山的必經(jīng)之路擺起了湯水攤子,販賣些粗酒甜湯、酸奶乳羹什么的。
沒錯,不賣茶點,賣酸奶。
茶在唐時并不流行,聽說只有大城里的達官顯貴、文人墨客才喝茶,而且喝法與后世相去甚遠。
至于酸奶,吳寧也是到了這個時代才知道,原來唐時就有酸奶了,而且是主要飲品,幾乎家家都常備。
而吳寧這個湯水攤子算是取了個巧。
從房州城到長羅山五里的路程,間有村莊,但卻是沒什么店家。這一路要是走路過來,多多少少還是挺考驗?zāi)_程的。
到了山下,正好路邊有個能解渴歇涼的湯水攤子,只要是懷里有幾個余錢的城里人,多半會停下來,吃碗淡酒、酸乳什么的解解勞累。
......
這不,攤子出了一半,已經(jīng)開始有客人光顧了。
兩個作文士裝扮的行人頂著大太陽上山,眼見路邊的樹蔭下擺著矮幾、矮凳,下意識就靠了過來。
“小郎君,這是所售何物?”
吳寧一樂,急忙起身,用布巾掃了掃矮凳,“兩位客官,先坐,先坐!”
書生嘛,講究個面子,只要人坐下,就算瞧不上攤子上的湯品,也不好意思抬屁股走人,多少會點上一兩樣,這生意也就算做成了。
招呼二人入座,“鄉(xiāng)野小攤無甚花樣。”一指旁邊的壇壇罐罐,“只售些清酒酸乳、甜湯梅羹,還有冰梨湯、棗子糕?!?
“二位看看,想來點什么?”
兩個書生本就走的乏了,被招呼的又是極為受用,聽吳寧這么一報,倒是心情更悅。
“呵,花樣兒還不少。”
其實啊,不少個屁,城里隨便進個湯水店都比這多出不知多少品類。只不過吳寧能說會道,招待的周全罷了。
“這酒水怎么個賣法?”
吳寧回道:“論碗售賣,四文一碗?!?
“嗯?”這回書生卻是一擰眉頭,“這價格不對啊?”
城里就算稍稍好一點的食店,一碗清酒的價格也不過三兩文錢,而且還是上好的米酒。
怎么....
怎么這么一個村邊的野攤,張嘴就賣四文了?
想到這里,二人臉上立時不悅,“你這郎君好生jian猾,只當我二人好欺不成?。俊?
那架勢,大有掀桌子就干的氣勢。
吳寧暗自撇嘴,心說,景區(qū)消費了解一下?跟你鬧戲呢!
可嘴上卻不能這么說,駕輕就熟神態(tài)依舊。
“好叫二位知曉,這城里的酒價確實比小子這里低的。”
書生逼問,“那汝還敢賣如此高價!?”
“您二位聽小子說嘛?!眳菍幠椭宰影矒?,“城中酒錢確實低,可是二位想必也是從城中一路走過來的,這五里山路,端是難走吧?”
二人皺眉,無端端的提什么山路。
“那又如何?”
吳寧道:“小子這酒非是自產(chǎn)自釀,也是從城里一壇一壇背回山上的?!?
說到這里,吳寧擺出一副誠懇之態(tài),“謀生不易,多賣一文,全當是小子的辛苦錢吧。”
“......”
“......”
兩個書生不搭話了,漲紅著臉瞪著吳寧。
你這份辛苦還挺貴!!
良久,猛的雙手環(huán)抱,長揖下拜。
“出言不遜妄論事非,多有得罪,罪過罪過!”
“......”
嘖嘖嘖,吳寧站在那直砸吧嘴,古人淳樸??!
這么一看,大唐也沒啥不好的,咋都這么講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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