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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琢總覺得陸驍這次回來,有哪里不一樣了。

身量比離京前高了，走之前穿過夔紋服，如今袖口已經(jīng)短了一小截。周身氣息更加放肆,而且每當(dāng)被陸驍雙眼盯著時，謝琢都莫名有種自己是被鎖定了獵物錯覺。

摸了摸謝琢側(cè)臉,陸驍又吻了吻他薄唇：“阿瓷在想什么？”

“想你。”謝琢任他親吻,又道，“……很癢。”

這人手掌上硬繭厚了幾分，從他眼下摸到下巴時，癢得酥麻，謝琢有點受不住。

陸驍笑出聲來,牽上謝琢手,覺得自家阿瓷怎么能這么可愛，這么讓人喜歡？

臥室內(nèi)燭光明亮，謝琢一眼就看見松散衣襟下,陸驍明顯肌肉線條從頸側(cè)蔓延到肩膀與胸膛,比離開時更具有力量感,也添了許多道傷。

陸驍知道藏不住,所以根本就沒想藏，見謝琢盯著自己肩下傷疤，主動道：“這是沙河一戰(zhàn)，我率軍去追擊阿木爾，跟他對上時，他槍尖劃過來留下。”

謝琢手指觸在猶顯猙獰疤痕上，往下移,停在肋處一道手掌長痕跡旁邊：“這里呢？”

“刀傷,記不清是誰留下了,不過那場仗，我?guī)е迩耍苯影褜γ姘饲巳驓埩耍　?

自覺地將才穿好夔紋服解下來，露出緊致后背，就感覺謝琢手指按到了肩胛處。

那里肉才長好，正每天都癢得厲害，謝琢微涼手指觸上去，不知道怎么，更癢了，陸驍嗓音有點啞：“上個月月底有一場攻防戰(zhàn)，這是箭傷，當(dāng)時運氣好，箭尖卡得穩(wěn)，沒流多少血。”

謝琢沒有問疼不疼。

傷哪有不疼？

他只在每一處或深或淺傷疤上落下輕吻，然后才將陸驍衣服拉起來穿好。

像是為了掩飾什么，陸驍提起：“不用擔(dān)心，凌北現(xiàn)在戰(zhàn)局已經(jīng)穩(wěn)定了，耶律真腹背受敵，他汗位又是奪來，他能奪，別人也會起同樣念頭，所以，北狄內(nèi)部叛亂還有耗。我走時，我爹他們正在籌備奪回凌云關(guān)，想來這次出兵，應(yīng)該能搶回來。”

謝琢搖頭：“我不擔(dān)心凌北戰(zhàn)局，我只擔(dān)心你。”

陸驍早已經(jīng)口干舌燥，耳根燙得跟著火了似，定定地望著謝琢，他喉結(jié)動了動，艱澀道：“阿瓷，要不要……再來？”

謝琢故意問：“再來什么？”

沒有多言，陸驍直接擒著謝琢下巴，再次吻了上去，還克制不住地咬了咬謝琢濕軟下唇。

入秋后，夜涼如水，床上，謝琢穿著寢衣，背靠在陸驍懷里，倦倦垂著眼，被暖熱體溫烘得昏昏欲睡。

陸驍扣著謝琢手指，忍不住反復(fù)翻看，他一直覺得阿瓷無一處不美，連指節(jié)都勻稱修長，冰魄玉髓所造一般。

看著看著，忍不住銜在嘴里咬了咬。

謝琢感覺到什么，睜眼醒過來，親了親陸驍下巴：“日夜趕路，都沒怎么休息，怎么不見你累？”

“在凌北行軍時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覺得累。”陸驍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挪，但還是會碰到謝琢，他只好道：“……以前宋大夫不是說過，我這是血氣方剛，腎氣太過充盈嗎，等以后成婚就好了。”

他又湊過去親了親謝琢鬢角，將最后一句重復(fù)出來，“就是要以后武寧侯夫人多擔(dān)待了。”

謝琢著實擔(dān)待了一番。

他在這方面沒有涉獵，所有都來自于陸驍。起初，他還模仿陸驍，陸驍吻他，他便回吻過去，陸驍伸過手，他便也學(xué)著。

到后半程，陸驍被謝琢撩撥得火起，又發(fā)現(xiàn)無論怎樣謝琢都不會拒絕后，便有些失控了。

第二天，陸驍先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以為自己還在凌北，正想翻身坐起，突然聞到了一股冷梅香氣，登時一動不敢動了。

甚至覺得像夢一樣。

他曾無數(shù)次地對著關(guān)山明月，想念遠在千里之外人，想阿瓷此時在做什么，可有碰上難事，在與人周旋時是否疲累，喝藥時是否覺得苦，天涼時被衾是否溫暖。

也曾在無數(shù)次夢醒時，以為自己身在洛京，抬手便可將人攬入懷中。

謝琢下意識地翻身鉆進身邊人懷里，像一只全無防備，懶散依著人小貓，又伸手抱著陸驍腰，用鼻尖去蹭他胸膛。

動作間，寢衣散開來，露出了頸側(cè)和身上不少紅痕齒印。

回過神來，陸驍只覺得自己心格外綿軟，就和凌北懸在天邊云一般。他攬著人，怎么都抱不夠，又碰了碰謝琢睫毛，湊近去問：“阿瓷可是醒了？”

謝琢閉著眼，鼻音很重地“嗯”了一聲，懶散不想動。

哄了哄懷里人，陸驍手掌貼著謝琢背，又問：“昨晚可喜歡？”

謝琢被哄得半睜開眼，沙啞道：“腿那里疼，破皮了。”

陸驍正埋怨自己行事沒個輕重，就聽謝琢道：“下次可以試試別。”

想到什么，陸驍耳朵登時就燒起來了。

銅鏡前，陸驍兩下洗漱完，站到謝琢身后：“阿瓷今日要去大理寺？”

“嗯，前夜宮變，大理寺肯定會忙上很久，說不定連休沐日都輪不上。”謝琢坐在鏡前，看陸驍拿起木梳為他束發(fā)，動作間，露出了手腕上系著深色皮繩。

皮繩表面磨損明顯，謝琢暗想著，改日再編一條，親自系到他腕上。

將謝琢黑綢般頭發(fā)攏在手里，陸驍抱怨：“我也得進宮跟著五皇子，朝中那幫大臣不安分，要多嚇嚇他們。我爹還不讓我回去，要等朝局穩(wěn)定后才能離開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