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笙輕輕抿了抿唇。
她當(dāng)然知道駱姑娘與駱夫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畢竟放眼京城，未出閣的貴女公然養(yǎng)面首的只有這么一個。
公主養(yǎng)面首另論。
“我與我娘哪里不一樣？”見大姨娘目光放遠(yuǎn)似是陷入了回憶，駱笙問道。
“夫人很溫柔、端莊、體貼……”大姨娘喃喃說著，瞥見少女平靜的面龐忽然反應(yīng)過來，“不似姑娘這么活潑……呃，活潑……”
駱笙明顯能感覺到大姨娘在竭力找駱姑娘的長處，最后擠出兩個“活潑”。
“我父親……對我娘可好？”
大姨娘怔了怔，似是沒想到駱笙會問出這個問題。
“大姨娘怎么不說話？”
大姨娘摩挲著茶杯，神情漸漸凝重：“姑娘怎么想起問這些？”
駱笙把茶盞隨意往小幾上一放，微微抬著下頦：“好奇啊。我都成年了，說不準(zhǔn)哪日就嫁人了，卻對自己的母親毫無印象，豈不是很可悲？”
從駱笙口中聽到“嫁人”兩個字，大姨娘險些沒坐穩(wěn)。
姑娘這就想著嫁人了？這應(yīng)該有些難度吧……
也許是壓力太大，才有了這么多問題。
不過，姑娘想了解夫人，是好事啊。
大姨娘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夫人走時，姑娘還那么小呢。
她永遠(yuǎn)忘不了夫人臨終前的樣子。
當(dāng)時老爺半跪在夫人病榻前，眼睛通紅流著淚，她牽著姑娘立在一旁，渾身都在抖。
夫人那時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眼神越過他們直直盯著姑娘。
她把才三歲大的姑娘推到夫人面前，讓姑娘喊一聲娘。
姑娘似乎被嚇到了，流著淚不吭聲。
夫人就這么一直看著姑娘。
她與老爺都知道，夫人舍不得拋下姑娘，聽不到一聲“娘”不甘心。
“笙兒，你喊娘啊，喊??！”老爺紅著眼催促。
姑娘嘴抿得更緊了。
老爺無奈，對著夫人指天發(fā)誓：“夫人，你放心吧，我會連帶你那份疼愛一起給咱們的笙兒，以后不會續(x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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