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點點頭，踟躇著愣在桌子這邊不動；老鐘見她滿臉欲言又止，就問她說：“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
微微小心翼翼的睇著老鐘猶豫了半晌，這才囁嚅著說：“我，我想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老鐘不耐煩的揮揮手，沒回話卻是催促她說：“快走吧！甄善美等你很久了。”
微微腳底生釘還是不動，她僵著脖子硬邦邦的說：“我想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我想知道你們打算拿他怎么辦？”
老鐘神色一凜，頃刻間就冒火了，他吼：“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剩下的事情跟你沒關系，你不要管。”
微微想了一下，猛然一跺腳哭了起來，邊哭邊說：“不成，你們不能對我遮著掩著，沒人帶你們這么玩兒的。你們竟然把我拉進這堆事兒里來，那我就有權利知道結果。”
老鐘錯愕，好半天都沒說一句話；最后，老鐘嘆了口氣，說：“他很好，昨晚我們連夜突審，搞到今天早上，他嘴巴緊得很，什么也不說。”
“那你們打算怎么辦？”微微緊逼不放。
老鐘一拍桌子，火氣更大了，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微微，厲吼：“你還有沒有規矩？啊？我們打算怎么辦是你該知道的嗎？”
微微捂著臉，眼淚從指縫間簌簌滑落，她感覺天都塌了。
老鐘吸了口氣，站起來勸她說：“你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什么都忘了。”
微微繼續哭，她不想走；老鐘伸過手來，在她肩上拍了兩下，說：“有的路，永遠都不能走；有的錯，永遠都不能犯。微微，你也知道他犯的事情非同小可，他必須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么多。”
……
洪那公安局的建筑風格跟北京四合院民居差不多，因東面和北面靠山，加之整棟建筑僅一層，故而采光不好，頗為陰暗狹窄；老鐘的辦公室外面，是條走廊，走廊這邊是各個刑偵大隊的辦公室，走廊那邊是個中庭院子，院子里有個小小的花圃，種著幾株四季常青的植物；清晨的陽光從天井上投射下來，一眼望過去，細細小小的塵埃飄飄輕舞。
微微剛走出老鐘的辦公室，就見善美沐浴著和煦的陽光，站在飄忽忽的塵埃里，她有點兒眩暈，又有點兒恍惚。
善美大喊一聲微微，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照著她的腦門推了一下，說：“秦微微你丫的你可真能干，你害我從洪那跑到瑞麗去找你，為你擔心，又害我從瑞麗跑回洪那，為你操心，你說你是國家主席哪還是聯邦總統，公務就那么繁忙？見一面就那么困難？瞧我這翻山越嶺的，瞧我這跋山涉水的……。”
微微搖晃了一下，善美熟悉的嗓音，親切的貧嘴，溫暖的笑容，同時竄入她的耳中，印入她的眼簾，那么遙遠而陌生；她一時之間反映不過來，表情呆滯木納。
善美又推了她一把，笑嘻嘻的說：“晦，秦微微你腦袋秀逗了？”
微微喉頭一滾，摟住善美的腰眼淚吧嗒吧嗒的就落了下來，她嘶聲喊：“善美……。”
善美嚇了一跳，慌忙扳住微微的肩，拿眼在微微身上上三路下三路的一連打量了好幾個來回，驚聲問：“我說姐們兒你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呀？”
微微不搭腔，徑自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上去委屈極了。
善美找出一包紙巾，一邊手忙腳亂的擦拭她的臉頰，一邊說：“得了，得了，別哭了，哭得難看死了。”抬頭見院子里閃過兩頂神色匆匆的大蓋帽，善美覺著尷尬丟臉，趕緊把微微拖出了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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